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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教共相：宋代皇帝气象 ——以《宋史》本纪为中心的考察 盛险峰 摘要：“本纪”对于解读正史所反映的时代具有重要意义。《宋史》本纪记载皇帝气象具有三教 共相的特征．反映了宋代多元一体的政治文化特质：帝诞气象的三教交融，拓展了皇权的文化基础；皇帝 个体、群体素质及其家国政治气象的三教合一，表明君主集权政治的加强。三教共相作为宋代政治文化 的展现形态，其中蕴含了宋代之所以为宋代的主要原因。 关键词：《宋史》；本纪；皇帝气象；三教 中图分类号：K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019(2013)03—0080—07 作者简介：盛险峰，安徽大学历史系副教授，历史学博士(安徽合肥230039)。 “本纪”作为正史的核心“以述皇王’～，对 的宋代皇帝诞生、个体群体素质和家国政治等 于认识一个朝代的皇帝个体和群体甚至一个朝 气象，从文化、政治角度进一步考察这一现象所 代的特质具有重要价值。修于元初的《宋史》 蕴含的三教元素，将其共通性和整体性特征称 后来受到许多诟病，甚至被称为“舛谬不能殚 为“三教共相”⑤，以此作为宋代皇帝的个体、群 数”②。就其本纪而言，对宋代皇帝诞生气象浓 体以及政治文化特质展现形态的基本特征。 墨重彩的描述③，在历史编纂上虽较《新唐书》 一、帝诞气象的三教交融 和《新五代史》是个倒退，但对认识宋代皇帝个 体、群体进而认识宋代这个朝代政治文化的特 宋代帝诞气象，为身份之征。其征象符号 质，也未尝不可视为一个重要的象征。 以日为主，还有龙、异香等一系列瑞征。这似乎 宋代儒、道、佛三教的关系，一向为学界研 与以往正史没有什么不同，但仔细分析，宋代帝 究的热点④。本文通过分析《宋史》本纪所呈现 诞气象符号较为丰富，蕴含三教的元素，《宋 ①(南朝粱)刘勰：《文心雕龙》卷4《史传》，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478册，第24页。 ②四库全书总目》卷46(史部》，北京：中华书局，1965年，第412页。 ③元初修《宋史》、《辽史》、《金史》三史，在各自的本纪里皆有关于帝诞气象的描述，其中《宋史》尤为突出。 ④相关论文主要有饶宗颐《三教论与宋金学术》(《东西文化》1l期，台北，1968年)、柳立言《宋孝宗与三教合一》(《大陆杂 志)1989年78卷4期)、邓广铭《宋代文化的高度发展与宋王朝的文化政策》(《历史研究)1990年第l期)、任继愈《唐宋以后的三 教合一思潮》(《汉唐佛教思想论集》第3版，人民出版社，1998年)、彭琦《宋元时期的三教调和论》(《北京社会科学》1999年第2 期)、洪修平《儒佛道三教关系与中国佛教的发展》(《南京大学学报)2002年第3期)、郭学信《试论两宋文化发展的历史特色》 (《江西社会科学)2003年第5期)、李霞《论道家在宋明新儒学形成与演变中的作用》(《安徽大学学报)2004年第2期)、牟钟鏊 《儒、佛、道三教的结构与互补》(《南京大学学报)2003年第6期)等。专著有蒋义斌《宋代儒释调和论及排佛论之演进：王安石之 融通儒释及程来学派之排佛反王》(台湾商务印书馆，1988年)、[美]包弼德《斯文：唐宋思想的转型》(刘宁译，江苏人民出版社， 2001年)、[美]刘子健《中国转向内在——两宋之际的文化内向》(赵冬梅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2年)等。 ⑤“相”为佛教名词，与“性”相对，佛教称一切事物外观形象状态为相。“气象”本指自然界的景色和现象，也泛指景况、情 态，本文用其广义。 80 盛险峰：三教共相：宋代皇帝气象——以《宋史》本纪为中心的考察 史》本纪对此有详细的记载①。 人忽见身隐隐如龙鳞”(《理宗本纪》)。嘉熙四 北宋皇帝中有诞生气象记载的共有六位。 年四月九日，度宗生于绍兴府荣邸，“初，荣文 后唐天成二年，太祖生于洛阳夹马营，“赤光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