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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启泓,现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教育系。 〔1〕参见檀传宝著, 《学校道德教育原理》第2 、3 、5 、6 章,教育科学出版社,2000 年;李伯泰、岑国桢主 编, 《道德发展与道德模式》第1 、3 章,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 年。 《学术界》(双月刊) 　　 总第90 期,2001. 5 ACADEMICS IN CHINA No. 5 Sep. 2001 德性思维:我国德育的基本任务 ○启　泓 (北京师范大学教育系, 北京100875) 　　〔摘要〕德性思维作为一种主体直透客体本质(直觉引导) 的理性思维,缘起于中国古代哲学智慧。其思维进路是把普遍接受的(形上的或价值的) 原则作为思维的起点和终点,并通过认识、把握主体而认识、把握客体。现当代德性思维的主体目标是造就实事求是的人和全面发展的人,德性思维概念在现当代所容纳的规定性则是德育的基本任务,德性思维能力可以通过阅读、修养和力行及其他有效途径加以培养。文章提出并界定了“德性思维”的概念,从新的角度探讨了道德认识的特殊性和道德判断思维基础。 〔关键词〕德性思维;德育;基本任务 我们接触到的“德育原理”〔1〕几乎异口同声指出,道德认识是道德发展的引导机制,而其核心因素就是道德判断能力。因此,道德教育应该重视培养人的道德判断能力,使他们在面临现实的道德问题情境时,能够明辨是非,作出理性的抉择,从而促进他们思想和行为的变化。但是,对于道德认识过程在一般认识过程中的特殊机理,对于道德判断能力的思维基础,则论述模糊或避而不论,从而 使作为人类和教育“最高目的”的德育(赫尔巴特语) 未能获得十分坚实的理论基础,并在现当代德育实践中,要么使作为纯粹道德知识的“关于道德的观念”的教育显得空洞和教条,要么使作为品性一部分的“道德观念”的教育显得盲目而缺乏理性。〔1 〕本文提出“德性思维”这一概念,〔2 〕试图从一个新的角度探究道德认识的特殊性和道德判断力的思维基础,并将这一概念在现当代容纳的规定性作为德育的基本任务加以提出。 一、德性思维缘起中国古代哲学智慧 　　先秦诸子,主要是儒家,在思考以人为中心的世界的本质问题时,提出“尊德 性”的命题。在古代哲学家看来,狭义的“德性”就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据,“德性”区别并统摄“问学”, “尊德性”就是做一个真正(正常的和理想) 的人;广义的“德性”就是包括人在内的万事万物之存在的根据,“德性”包含“问学”之内容的物性, “尊德性”就是明白万物之事理。狭义的“德性”问题搞清楚了,广义的“德性”问题就容易解决了。当他们把“德性”定义为主观(人道,内道) 要符合客观的必然性和实在性(天道,外道) 去做人做事时,人们不仅做好了事,也做好了人,还获得了关于事物本质的正确认识。〔3 〕这就是古代德性思维的进路。古人同时发现能把“德性”与“思维”连接起来的东西,不是外在于人的不可知的“神”或“天”,而是“合外内之道”的中道即“中和”,“中和”才是思维分辨是非,区别善恶的唯一标准。所谓“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中庸·一》) 。古代德性思维对于人本和物本的认识与掌握,其发展大致由初级到高级经过三个阶段: 1. 推己及人 孟子说:“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 之心,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 由是观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 非之心,非人也。??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扩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 达。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孟子·公孙丑》) 。这种推己及人的思维,其思维起点和根据是以人生而“皆有不忍人之心”,作为标准,由自我体会,推广至旁人,既区别了善恶,又分辨了是非,还提升了人格。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1 〕(《论语·卫灵公》) ,这是推己及人这一德性思维的延伸。显然“己所不欲”比“己有不忍人之心”的概念外延要大,因此其调适道德实践的范围也更宽泛。孔子讲的“反求诸己”〔2 〕(《孟子·公孙丑》) ,是推己及人这一德性思维的反向思维方式,进一步延伸了推己及人思维的认知和行为范围。用现代观点看,推己及人的思维方式是人的生物性基础上的人的社会性特质在人的意识上的初期表现,是人在社会化过程中走出“以自我为中心”,确立“自我意识”,对周围世界的早期理性的能动的反应。这种思维方式大致在人脱离婴儿期时萌芽,通过施教,到青少年时完成,是人类早期的正确的思维自觉。它以主体体会到的人的最基本的社会属性(人性) 为思维起点,通过“扩而充之”而直达事物和人的本质,引导和规范人的道德实践。尽管这种思维方式将贯穿一个正常人的一生,并往往支配着一个正常人的基本行为方式,但毕竟是人类早期的简单的思维,其理性的成分少于感性的或非理性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