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SM理论的研究目标、原则和方法.pdf

《当代语言学》第9 卷2007 年第1 期68 - 77 页，北京 !# 理论的研究目标、原则和方法* 李炯英 李葆嘉 南京师范大学 提要 波兰语义学派提出的自然语义元语言（NSM ）理论是当代语义学中的一种新范式，有着自 己独特的研究目标、原则和方法，现已成为当代语言学中以实证为基础的语义分析体系。其研 究目标是利用语义基元这一微型语言，为任何语言中的所有词项、语法结构和文化脚本构筑“化 简释义”的描写框架。它有两个基本原则：普遍基元原则和化简释义原则，前者是释义单位原 则，后者是释义过程原则。NSM 理论融合了词汇语义学、语言类型学和跨文化语用学等诸多学 科的研究方法，构建了特有的方法论体系。 关键词 自然语义元语言 NSM 语义基元 词汇语义学 $. 引言 波兰语义学派是指以澳大利亚国立大学语言学教授Anna Wierzbicka 为首、致力于自然 语义元语言（ Natural Semantic Metalanguage ，简称NSM ）研究的一批学者，主要成员有 Cliff Goddard ，FeliX Ameka ，Hilary Chappell ，David Wilkins 和华人学者Ye Zhengdao （叶正道） 等。他们之所以被称为波兰语义学派，主要出于如下原因：（1 ）该理论的创始人 Wierzbicka 是波兰人，所提出的理论在研究对象、研究目标、基本原则和研究方法等方面自成一体，并 出版了一系列在国际语言学领域产生重要影响的论著；（2 ）按照国际惯例，学派一般可用城 市或国家名来命名，如日内瓦学派、布拉格学派、伦敦学派、莫斯科语义学派、美国描写主 义学派等；（3 ）俄罗斯语言学界首先提出了“波兰语义学派”这一名称，以区别于莫斯科语义 学派（张家骅 2002 ）。 Wierzbicka 的元语言理论与波兰逻辑学家A. Tarski （塔尔斯基）提出对象语言、元语言 的分层理论有别，它是基于当代对语言意义的理解。从语义学角度看，语言符号的意义是被 解释为另一个相对扩展的符号表达式，释义过程应当是一个将相对复杂单位解读为相对简单 单位的过程，直至无法解读为止。 作为当代语义学中的一种新范式，NSM 理论始于 1970 年代初（Wierzbicka 1972 ）。当 时，Wierzbicka 初步构建了NSM 理论框架，提出了14 个非任意性的普遍语义基元（semantic primitives ）（见附录1 ），以及依据化简释义（reductive paraphrase ）进行词义分析的基本方法。 1980 年代中期以后其研究范围扩展到词汇语义学、语法结构、词典编纂、语言类型学等许 多领域，近年来通过“文化脚本”理论向跨文化语用学领域渗透。 NSM 理论及其研究方法试图解释所有语言的基本语义。尽管“NSM 理论的语义描写方法 * 本文为李葆嘉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面向信息处理的现代汉语元语言系统研究”（02BYY030 ）的成果之一。作 者感谢《当代语言学》编辑部和匿名审稿人提出的宝贵修改意见。文中如有谬误，概由笔者本人负责。 68 本刊网址：http ：/ / www. ddyyX. com 和语义基元（semantic primes ）的选取等方面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其研究目标、基本原则却始 Peeters and Goddard 2004 ：1 ）。笔者曾对波兰语义学派的NSM 理论做了较为全面 终未变”（ 的评述（李炯英 2005 ：377 - 82 ），为了进一步理解并准确把握这一新的范式，本文拟对NSM 理论的研究目标、基本原则、研究方法等作一探讨。 ! . #$ 理论的研究目标 Wierzbicka 早年追随莫斯科语义学派，师从语言学家巴古斯洛斯基（BorycIocIII），NSM 研究方法的雏形就是源于她的这位导师（Goddard 1998 ），而NSM 理论形成的直接动力则来 源于欧美在1950 年代以来出现的早期“心智革命”（Wierzbicka 199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