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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 玉 门 陈 元 纽。玉 门，一个小小的昔 日边陲，竟然压过 了其他那 么多的文化古城和现代都市，在一张大洋彼岸的世 那一年，我 离开中国，漂洋过海来到大洋彼岸 界地图上，被清清楚楚地标识在了中国的版图上。 的小城 ，剑桥城 。 异乡人啊 ，你为何独爱玉 门? 学校的宿舍楼 ，休憩室的墙上，挂着一张硕大 的世界地 图。 2 独在异 乡，身为异客，自是容易想家，尤其是当 我在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地图上看到我的故国时。 儿时第一次听到玉门的名字，是在王之涣那首 从小学上地理课开始，世界地图就看过不知道 妇孺皆知的 《凉州词》中： 多少了，自然是熟悉的。 黄河远上 白云间，一片孤城 万仞 山。 但这张地 图却不同于我在 中国看到的任何一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张。 短短四句诗二十八个字，雄浑中蕴着哀婉，道 当我看到中国不是画在地 图的心脏、而是遥远 尽 了大漠苍凉、边关寂寥，也勾勒 出了我对玉门最 的远东，当所有的地名全都换成用英文来标识，杳 初的印象：遥远，险恶，寂寞。 杳千万里的乡愁，仿佛被拉得更长。 玉门有多遥远?黄河远上，白云之间。 很可惜，也许这张地图的绘制者对 中国并不甚 玉门有多险恶?一片孤城，万仞险峰。 熟悉，是以偌大的中国版图上，仅仅稀疏地标识着 玉门有多寂寞?羌笛怅惋，春风难度。 很少的几个城市名：北京，上海，哈尔滨 ，香港 ，成都 传说 ，大唐开元年阃，一个隆冬的夜晚。星稀， … … 我遗憾地没有找到我的家乡长沙。 雪微，月皎，风清。 然而，不经意间，眼光扫过地 图上的一个名字， 王之涣，王 昌龄 ，高适三人来到酒楼旗亭，拥炉 却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战鼓，声声敲打在我心田—— 火、温淡酒，赋诗词、叙清谈，好不欢洽。一会儿，四 玉 门。 位妙龄歌伎们依次从屏风后走出来，开始演唱那时 不是繁华的经济中心，也不是熙攘的交通枢 最流行的诗作。三位诗人各擅诗名，平时都爱在文 072I 2014 ／05 散文空间 新体验 学上争个输赢，既见歌伎们开始唱歌 ，又有了比试 不度玉门关。” 之心，于是开始专注聆听，都盼望 自己的诗作被咏 这一下轻巧的改动，诗变了词，既没有毁了皇 唱得最多。 帝的宝贝扇面，又保留了原诗春风玉门的意境，连 只听一个歌伎唱道 ：“寒雨连江夜入吴 ，平明送 乾隆也不得不佩服纪晓岚的机智。 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王 《凉州词》流传千古，也让春风不度的玉门关化 昌龄十分得意，于是在壁上为 自己画了一道说：“一 成了中国人心中一个不解的情结、一段亘古的乡 绝句。” 愁。 随之又一位歌伎唱道 ：“开箧泪沾臆 ，见君前 El 而王之涣并非唯一一个有着浓浓的玉门情结 书。夜 台何寂寞，犹是子云居。”高适微微一笑，也用 的唐朝诗人。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