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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法大学学报 2008年第3期 （总第5期） 语言证据的种类及其语义鉴定 邹玉华 [摘 要] 语言是犯罪的手段之一。语言证据就是指以人类语言为内容和表现形式的证 据。语义鉴定指语言证据内容的鉴定，包括语言证据的性质和意图等的鉴定。在目前的司 法活动中，语言证据的语义理解分歧已经成为导致司法纠纷的一个重要原因。面对此类纠 纷，法官要做出明智的裁判，必然要求助于语言学者的分析。语义鉴定是实现司法公正、提 高司法公信力的重要保证。 [关键词] 语言犯罪 语言证据 语义 司法鉴定 [作 者]邹玉华，中国政法大学人文学院教授、法律语言研究中心研究员，文学博士。 一、语言证据的种类 与人类语言有关的罪名存在已久，如诬告罪、诽谤罪等。现代社会，语言依然可能成为犯罪 的一种手段或工具。修正后的 《妇女权益保障法》对“性骚扰”立法，其中就把“语言”定为“性 骚扰”的手段之一。在司法活动中，跟人类语言相关的证据有着不同于其他证据的独特性，因此 有必要对它进行专门研究。本文把和人类语言有关的证据统称为语言证据。所谓语言证据就是指 以人类语言为内容和表现形式的证据，如当事人陈述、证人证言，遗嘱、诽谤信等书面材料，绑 架分子的录音电话、短信、电子邮件等等。 国内法学界根据学理一般把证据分为言词证据与实物证据、原生证据与派生证据、直接证据 与间接证据等。笔者认为，语言证据同样可以作以上划分。 （一）言词证据和实物证据 〔１〕 言词证据是与实物证据相对而言的证据形式，它是指以人的陈述为表现形式的证据。 言 词证据与实物证据的本质区别是，言词证据具有主观性和可变性，“其共同特点是经过人的感官感 觉、传入大脑、分析判断、记忆储存等过程后再以书面或口头语言形式进行表述的与人体功能 〔２〕 〔３〕 相关的证据。” 因此有学者把言词证据看作 “口供的总称”。 实物证据则具有客观性和稳 定性，实物证据作为已发生案件事实的客观遗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言词证据 在诉讼过程中产生，而实物证据则是诉讼之前就已存在。语言证据根据其具有言词性质还是实物 〔１〕刘金友主编：《证据法学（新编）》，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53页。 〔２〕金光正著：《司法鉴定学》，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5页。 〔３〕赵旭明：《言词证据运用规则初探》，《犯罪研究》2000年第6期，第16页。 ·9 6 · ·语言证据的种类及其语义鉴定· 性质分为言词证据和实物证据。 1.言词证据 根据陈述形式是口头的或书面的，言词证据可再分为口头言词证据和书面言词证据。口头言 词证据是表现为听觉符号的证据，当事人口头陈述、证人口头证言等都属于这一类；记录证人证 言或当事人陈述的录音录像带，也属于口头言词证据。有学者认为询问和讯问时的录音录像带与 〔４〕 笔录没有区别，分别属于相应的陈述记录。 笔者认为，此类录音录像资料的生成和显示与笔 录在本质上是不同的，笔录虽然来源于陈述者的陈述，但是是在一定程度上走样的陈述，而录音 录像则是通过音像设备把陈述录制下来，是陈述“本身”。因此，录音录像是口头言词证据。还有 〔５〕 学者认为此类录音录像是视听资料。 笔者认为它们和以记载内容证明案件事实的视听资料不 〔６〕 同。视听资料是实物证据的一种，视听资料也是一种广义的书证。 二者的本质区别在于，一 是诉讼前就已存在，其之所以制作与诉讼无关；一是诉讼开始后为诉讼而制作。 书面言词证据是对上述口头言词证据的书面记录，是把自然语言的听觉形式变为视觉文字形 式。何家弘等认为，书面材料记录的内容本身不是案件事实，而是证明案件事实的证言或口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