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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语”与“复调” 关键词:《故事新编》 杂语 复调 　　摘 要:本文认为，鲁迅的《故事新编》在语言方面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它的“杂语性”。它通过对不同时代#65380;不同类型#65380;不同人物个性语言的相互混杂操演，使之成为多层面#65380;多元化#65380;多样性的语言盛宴，从而成为二十世纪中国杂语小说的出色范例，同时在这种“众声喧哗”的“杂语”之中，形成了一种内在的摩擦#65380;撞击#65380;交锋和对话，使《故事新编》成为现代中国各种不同的文化思想#65380;意识形态和社会价值观念的“复调”展现。 　　 　　俄国文艺理论家巴赫金曾经指出:“小说作为整体，它是多风格的#65380;杂语的#65380;多声的现象。”他认为，欧洲小说从语言的特点上来讲有两条发展线索。第一条线索历史悠久，从古希腊传奇开始，通过骑士传奇一直延续到那些推崇高雅语言的所有体裁，例如田园小说#65380;巴洛克风格的考验小说#65380;历史小说以及十八世纪流行的感伤小说等等。它们在语言上追求高雅#65380;规范#65380;统一，其基本特点是“单语性和单一的风格”，“好像有一位语言上的米达斯，单语小说所触及的一切，不论如何卑俗，都可以被升高并点化为金。智者小说中有大量的奴隶和海盗，骑士传奇中有许多农夫，巴洛克和感伤小说里有好些粗野的士兵――但他们都以高贵的腔调说一种风格化的文学语言”。这一条发展路线的小说尽管引进了日常生活的和半文学体裁的多样性，但其目的在于排挤其中粗鄙的#65380;多元化的语言，到处代之以同一面貌的“高雅化了的语言”。小说发展的第二条线索要晚于单语小说，它包括了那些最具“小说性”的小说――从古代讽刺性模拟的作品#65380;惊险的日常生活小说，到文艺复兴时期拉伯雷#65380;塞万提斯等人的小说#65380;十七世纪的流浪汉小说#65380;教育小说等，事实上囊括了所有现代伟大的小说。它把多样化#65380;多元化的社会杂语纳入小说语言的范畴，有意识地抨击标准的和其他独白式的“高雅”语言，并以此作为展示其异质性的主要技巧。它们运用杂语合奏自己的思想，常常干脆不使用直接的#65380;纯粹的作者话语。杂语小说的基本特点是多语性#65380;多风格，使“艺术家技巧之外的，活跃于广场#65380;街道#65380;城市#65380;乡村#65380;社会团体#65380;不同辈分#65380;不同时代的话语的社会生活”进入小说之内，形成一种内在的对话。杂语小说讽刺性地模拟一切占统治地位的文学语言和高雅体裁，不断激化和强化杂语现象。杂语小说对一切自诩是唯一真理的语言，即巴赫金称之为“高调的谎言”表示怀疑，不断地致力于推翻单一语言的专制和独裁。在小说的整个发展过程中，这两条线索是相互渗透#65380;相互作用#65380;相互阐明的，它们都对小说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而在巴赫金看来，相比较而言，杂语小说这条线索更能体现小说体裁的本质特点，更符合文学发展的方向，具有更大的潜力。 　　借助巴赫金的理论视角，我们有理由认为，鲁迅的《故事新编》在语言方面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它的“杂语性”。可以说，《故事新编》通过对不同时代#65380;不同类型#65380;不同人物个性语言的相互混杂操演，使之成为多层面#65380;多元化#65380;多样性的语言盛宴，从而为二十世纪中国杂语小说提供了一个出色的范例。同时在这种“众声喧哗”的“杂语”之中，形成了一种内在的摩擦#65380;撞击#65380;交锋和对话，使《故事新编》成为现代中国各种不同的文化思想#65380;意识形态和社会价值观念的“复调”展现。 　　 　　一#65380;古代汉语与现代汉语的混杂 　　 　　《故事新编》取材于中国古代的神话#65380;传说和史实，而这些原本都是用古代汉语记载下来的。与中国一般历史演义和历史小说不同，鲁迅并没有完全用自己时代的语言来取代它，没有为了使之“现代化”而竭力涂抹掉其原来的载体――古代汉语，使《故事新编》成为现代汉语的一统天下。恰恰相反，鲁迅采用仿造#65380;改写以及直译等多种方式，有意识地保留了古代汉语的痕迹，使之与现代汉语相互混杂#65380;对照#65380;摩擦#65380;碰撞，在展现了二十世纪中国现实的语言状况的同时，巧妙地传达出自己的价值取向。 　　在《补天》中，女娲造出了许多“和自己差不多的小东西”之后，发生了共工与颛顼争帝导致了天崩地塌的灾难，女娲想弄清事情的原委，就与“小东西”们发生了下面一段对话: 　　 　　“那是怎么一回事呢?”伊顺便的问。 　　“呜呼，天将丧。”那一个便凄凉可怜的说，“颛顼不道，抗我后，我后恭行天讨，战于郊，天不佑德，我师反走，……” 　　“什么?”伊向来没有听过这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