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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独生子女的话题 郭冬 1996年，我写了报告文学《孩子不像我们“当年”》。 四年后，我在思索一个悖论：孩子像我们当年，就好吗？ 青少年生活在今天，他们拥有的时尚性思维、人生判断、消费观念、爱好、选择以及经历，都已经远离我们。 他们与我们，经历了不同的社会化过程。 与“当年”相比，今日中国进人社会转型期，于是，社会规范、价值标准和行为方式都远离了我们熟悉的轨道，发生着擅变，呈现出多元化倾向，这不能不影响到进人社会化过程的孩子。他们在这个不稳定的社会化过程中，一天天长大，形成自己的人格。 从20世纪70年代算起来，独生子女成长的一条线性史图，再清楚不过地记录了中国教育跌宕起伏、有成有败的历史。 按我国独生子女政策规定，两个独生子女结婚，可以生育两个孩子。据估算，自2010年起，独生子女将进人生育高峰。也就是说，维持了四十年的独生子女世界将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孩子的家庭。 这意味着，绝无仅有的一代独生子女历史，将告终结。可是，一代独生子女的话题，还将跨越历史时空。 “小皇帝论”，成功地指出了中国家庭教育的致命缺陷，首次向我们亮起家教红灯。但是，在第一批独生子女已经步人社会、成家立业的今天，如果我们继续把这整整一代人，框定在二十年前的“小皇帝”结论里，那就只能证明中国教育的软弱与无能，证明我们成年人的思维进人了无可逃遁的误区。 孩子不可能像我们当年。正如我们身上固执地留存着“当年”社会化的塑造标准一样，今天的青少年，已经具有了属于他们这一代人的文化品格。如果不带偏见，我们会发现，他们身上，有着我们所不具备的素质；他们身上，也有着我们不能容忍的残缺。 写本文的目的，是想从几个视点正视孩子，分清径渭；是想对那些整天唠唠叨叨数说孩子不是的家长说上一声：孩子也有比成人强的地方！让我们重新思考看问题的角度。 孩子比我们强，之一 自信意识 自信，就是相信自己。 它反映了一个人对自己的价值、对释放的能量、对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的认定。 40岁以上的人都记得，如果当年班组会评议谁“自信”，那可是一件挺不舒服的事。没有人能抗拒或修改公众评价标准。余下来的事就只有们心自问。 自信，这个在上世纪五六七十年代被视为资产阶级个人英雄主义的东西，一直被人们以变态的恐惧和敌视的目光所追索。在我们当年进人社会化进程时，它被公众舆论监督，一次次遭到“净化”，直至化净。 整个社会最一致的依据是伟人的话，“我们应当相信群众，我们应当相信党”，领袖没说相信自己。公众舆论要塑造的人，是集体主义的代表，不是个人；即使是先进典型，也是阶级的人，党的人。“人”，成了千人一面、毫无个性的社会工具。因而，今天国人在失去铁饭碗重新创业时，已经难以推出个性。人们需要修复过去被打碎的自信心，需要为以往社会的偏执付出精神与物质的双重代价。 相比来说，今天的儿童很幸运。在社会化初始阶段，他们的天性得以自然生长，没有遭到来自社会强力的扭曲，不会再领略人格被强暴的悲哀。 北京教育科学研究院1998年的调查表明，89％的一年级小学生具有自信意识，当然，他们自信的标准和内容都很有限，最明显的，是“理直气壮地明确认为自己是好孩子”。 家长徐雯这样介绍自己的孩子： 我的儿子上小学三年级了，这个总淘气得让人着急的儿子，也常有一些让我小看不得的表现。有一回他对我说：“妈妈我发现有个电视节目很好看。”我想，他除了“小神龙”就是“大风车”，还能看什么？没想到他说：“你知道生命的起源吗？《立体空间》正在讲，现在已经讲到恐龙出现了。”我问：“你能看懂吗？”他说：“有的懂，有的不太懂。不过真的很好看，妈妈你也应该着看。”按孩子的指点，我看到了这个果真很好的节目，长了不少生命科学的知识。 又有一回他问我：“妈妈，你知道地球上什么地方最神秘吗？”我不假思索地说：“南极洲。”“不对。”“北冰洋。”“不对。”……几番来回，我疑惑了：“那你说什么地方？”‘北纬30度上下。”儿子显然很得意，眼睛明亮亮地说“你听着，这些地方都在北纬30度上下。”他一下报了一大串带有神奇色彩的名词：“埃及的金字塔、百慕大群岛、喜马拉雅山、四川盆地、耶路撒冷，还有密西西比河、幼发拉底河、尼罗河及长江的入海口……”我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他说：“书里看的，还在地球仪上找过，没错。”说实话，在此之前我还真不知道这些地方竟接近同一纬度！ 小家伙何等自信！他在大人不经意间闯人了成人的知识领域，在书籍与地球仪上寻找陌生的知识，直到确认自己的优势，就成功地向成人挑战！ 自信，是青少年自主性素质的重要元素。在我们这个惰怠观念旷日持久的国度，自信的意义，比其他民族更可贵。在某种场合下，自信，也许能挽救危机使事情起死回生，能催人崛起使家庭重焕生机。许多时候，以这种自信意识激励人的，是孩子，而不是成人。 人说1999年是“下岗年”，让我们看看哈尔滨市下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