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刑事证明标准对我国死刑司法控制的启示研究.pdfVIP

和谐社会的刑法现实问题 国外刑事证明标准对我国死刑 司法控制的启示 张远煌+ 所谓证明标准，“是法律要求证明案件事实所要达到的程度。”①由于我 国长期受“重实体、轻程序”观念的影响，程序工具主义在司法实践中盛 行，程序正义在司法者头脑中尚未获得应有的尊重，因而，通过证明标准严 把死刑适用关尚未得到真正重视。应该说，较之实体法死刑控制路径，通过 证明标准控制死刑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由于实体法控制路径是在立法明文 规定有死刑的情况下，积极地不去实际运用死刑，其矛头直指死刑规范，容 易引起社会各方不同意见而降低控制效果。但通过证据标准控制死刑，并不 将矛头直接指向现行的死刑规范，加之这种控制是在保障实体法目标实现的 名义下进行的，因而不仅具有较强的隐蔽性和社会可接受性，而且也具有实 体法控制所难以取代的可操作性。 一、 国外刑事证明标准之要义 (一)英美法系有罪判决的“排除合理怀疑”证明标准 在英美证据法上，根据证明所需要达到的确定性程度，证明标准由高到 低可以分为九个层次：(1)绝对的确定性(由于认识能力的限制，任何法律 目的均不作此要求)；(2)排除合理怀疑(刑事案件中作有罪认定所必需)； (3)明晰且有说服力的证明；(4)优势证明(适用于刑事诉讼中被告人的肯 定性抗辩)；(5)可成立的理由(适用于缓刑及假释的撤销等)；(6)合理 相信；(7)有合理怀疑(无罪释放被告人的充足理由)；(8)怀疑(适用于 调查的开始)；(9)没有信息(对任何法律目的均不充分)。② 由上可见，在英美刑事诉讼中的证明标准具有以下突出特点：一方面， 对处于不同的诉讼阶段的侦查、起诉和审判活动适用不同的证明标准，反映 了不同诉讼阶段的证明任务不同和不同机关诉讼职能不同的特点，具有比较 合理的区分度。另一方面，对不同性质的案件事实，适用的证明要求也不相 ·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与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党委书记，教授、博士、博：l二生导师。 ①参见陈光中主编：《刑事诉讼法学(新编)》，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165页。 ②参见龙宗智：《相对合理主义》，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301页。 国外刑事证明标准对我国死刑司法控制的启示 同。其中，刑事诉讼方面有罪判决的证明标准最高，即必须达到“排除合理 怀疑”的程度，而无罪判决的要求却很低，只要求有“合理怀疑”即可，从 而利于将无罪推定原则贯彻到底。 所谓“排除合理怀疑”，是一种“‘达到道德上的确定性’的证明，是符 合陪审团的判断和确信的证明。作为理性的人，陪审团成员在根据有关指控 犯罪是由被告人实施的证据进行推理时，如此确信以致不可能作出其他合理 的结论。”① 事实上，在“排除合理怀疑”这一前提下，英美国家的刑事诉讼根据所 中 要证明的罪行轻重，对不同类型的案件所适用的证明标准又有所区别。一般 说来，犯罪的性质越严重，证明的要求就越高。对此，塞西尔·特纳所引用 卷 的布鲁厄姆勋爵为卡罗琳王后的辩护词进行了生动地说明：“摆在我们面前 的这些证据，即使用于证明一笔债务，也是很不充分的。凭它来剥夺一种民 事权利，是显然不行的；凭它来认定一件微小的罪行，是荒唐可笑的；凭它 来证明一件严重的罪行，是荒诞可耻的；凭它来诋毁英国王后的名誉，则简 直是荒谬绝伦的!”②而涉及剥夺他人生命的死刑案件，其有罪证明要求无疑 应当是最高的。 【二)大陆法系有罪判决的“必然的确实心证”证明标准 “自由心证”证据制度始创于法国。法国现行刑事诉讼法第353条规定： “法律并不要求他们必须追求充分和足够的证据；法律只要求他们心平气和、 精神集中，凭自己的诚实和良心，依靠自己的理智，根据有罪证据和辩护理 由，形成印象，作出判断。法律只向他们提出一个问题：你是否已形成内心 确信?这是他们的全部职责所在。”据此，法官必须以提交庭审辩论并经控 辩各方自由争论的证据材料作为形成内心确信的依据；对证据有疑问时，应 当作有利于被告人的解释。⑧ 在德国，根据其刑事诉诉讼法典第203条和第261条的规定，只有在 “认为被诉人有足够的犯罪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