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缓起诉制度的本土化构造研究.pdfVIP

·590· 暂缓起诉制度的本土化构造 高仰山+ 王万习“ 【内容摘要】暂缓起诉制度的建立一要与我国的本土环境相 适应，二要与刑事法律的全球化发展方向相适应，从这两个角度 出发来构建我国的暂缓起诉制度，才是合理的途径。 【关键词】暂缓起诉文化传统刑罚轻刑化权利制约 所谓暂缓起诉制度是指对构成犯罪的未成年人在一定的时间 内暂时不起诉，并根据对未成年人的考察情况再决定起诉不起诉 的一种制度。①暂缓起诉制度发源于德国，目前在德国、日本 +河南省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刑事法学系副教授。 t+河南省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刑事法学系教师。 ①关于暂缓起诉的适用的对象，目前有较大的争论，有的学者认为 在德国暂缓起诉的适用非常的广泛。认为在我国只要是犯罪情节轻微的案 件都可以适用暂缓起诉。其实不然。这两个问题我们需要重视：第一，德 国的不起诉权适用范围较广的原因之一是德国的刑法理论与实践中无犯罪 与违法之分。许多在我国视为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的行为在德国也成为 犯罪。第二，暂缓起诉在德国国内有很大的争议。此项规定的立法本意是 适用于轻微的犯罪，并且从公共利益的角度出发(如公益给付)，但是由 于在司法实践中，关于犯罪轻微及公益给付均无统一的标准，导致了暂缓 起诉的适用范围较大，特别是涉及税案及经济犯罪时检察官常以此作出不 起诉的处理。德国国内一些人批评暂缓起诉的适用，认为这一条款使有钱 人免受刑事追诉，它成了有钱人逃避惩罚的合法的“通道”。由此，笔者 下篇 起诉不起诉制度研究——理论实践篇 ·59l· (在日本称缓于起诉，或称起诉犹豫制度)都有法律明文规定。 我国刑事诉讼法中还未涉及该内容。一方面由于刑事案件大幅度 的增长与司法资源不足的矛盾日益尖锐，另一方面，随着我国理 论界和实务界对外国司法制度和实践研究的不断深入，暂缓起诉 逐渐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并在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检察院，河南省 新郑市人民检察院等开展了试点工作。但是，目前对这一制度仍 然存在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暂缓起诉不符合我国的国情，且有 侵犯审判权之虞，甚至是公然的违法。④笔者认为，暂缓起诉作 为一种外来的法律制度，能否在我国建立，关键的是要看其是否 与我国的本土资源相适应。如果不考虑自己的具体情况而进行硬 性的“移植”，“舶来品”将会因为水土不服而难以发挥应有的 作用。关于暂缓起诉可以从不同的视角来进行考察。本文拟从中 国传统文化和构建和谐社会的角度出发，并结合刑罚轻刑化的世 界历史发展趋势来审视我国建立暂缓起诉制度的背景及其具体的 制度设计。 一、暂缓起诉与我国文化传统 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五千年文明传统 一脉相承的国家，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中华文化，其中包括丰富的 法律文化，法律的历史可以上溯到公元前三千年左右，并且，辗 转相承，绵延不断，形成了历史悠久、特色鲜明的法律文化传 统。人本主义是中国古代法制与法文化的哲学基础。在夏商时代 占统治地位的主流意识是以信奉“天帝”为主要内容的天道观。 (接上注①)认为，不能因为德国暂缓起诉适用于轻微的刑事案件，就把它 机械地搬到我国，而没有考虑到中德两国在具体法律制度上的差异。另外， 为了避免暂缓起诉制度发展成为检察院与犯罪嫌疑人的权钱交易的合法外 衣，在我国暂缓起诉的适用对象应仅局限于未成年人。 ①沈德梅：《暂缓起诉不宜推行》，载《人民检察》2003年第5期。 ·592·刑事起诉与不起诉制度研究 自周朝开始，统治者认识上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认识到民众对于 维持统治之重要性，并提出“以德配天”、“敬德”、“保民”之 指导思想，经过儒家的提炼和升华，演绎成以人为本的价值理 论，其成熟的标志就是儒家思想中“仁学”之创立，它是中华 法制文明成熟的重要标志。汉以后，儒家思想成为中国古代文化 的主流。儒家人本主义理念经过历代思想家弘扬，终于形成了铸 造中华民族性格的人本主义传统。作为中国古代法文化哲学基础 的人本主义，对于中国传统的法律有深远的影响。如德主刑辅， 注重教化，宽仁慎刑，爱惜生命。由此而形成一系列慎刑，恤刑 之法律原则。这主要的表现：一是矜恤老幼病残。如在西周、汉 朝的法律中均对老年人和未成年人犯罪不作为犯罪处理，如汉景 帝时，“年八十以上，八岁以下，及孕者未乳……当鞫系者，颂 系之”①。二是限制刑讯。中国古代的诉讼过程中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