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代陶器纹饰的审美特征.docx

、总第99期,2003.2ACADEMICSINCHINANo.2Mar.2003商代陶器纹饰的审美特征○朱志荣,朱军(苏州大学文学院,江苏苏州215021)〔摘要〕本文对商代陶器纹饰的审美特征和历史变迁进行了系统阐释。商代陶器的想象动物纹和几何纹表现出强旺的想象性和严整的图案性,同时也体现出浓厚的理性内容。纹饰线条的变化,反映了商代人心灵图式的变化。商代陶器纹饰中虚与实、风与骨的相辅相成、有机协调,凝结了中国人传统的生命境界观。〔关键词〕商代陶器;纹饰;虚实;风骨〔中图分类号〕K8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1698(2003)-02-0194-05时代”的陶器自然也成为这种审美意识和审美观念的具象表现。“陶器时代的纹饰的美学风格由活泼愉快走向沉重神秘,确是走向在商代陶器的纹饰世界里,我们看到了一个时代的背影。商代陶器的纹饰已经逐渐失去“彩陶时代”自由、天真、轻快、活泼的风〔1〕青铜时代的无可置疑的实证。”貌,大量出现的饕餮纹、回纹、云雷纹纹等严整、规范乃至狞厉的纹饰成为陶器新的外衣,也是一个时代新的外衣。在等级森严的商代社会,彩陶纹饰秀丽纤弱、质朴文雅、工整细腻的审美风格,已经不能负担起独断跋扈的王权意识。新时代的统治阶级需要狰狞跋扈、粗犷豪放、严酷威严、张扬狞厉的新的艺术风格,来夸耀他们的野性和霸气。“青铜一、纹饰的变迁商代早期的陶器纹饰以印痕较深的绳纹为主,约占这一时期纹饰的五分之四。另外有一些磨光素面,及在磨光面上拍印有云雷纹、双钩纹、圆圈纹等,附加堆纹运用较前代大为减少。到商代中期,绳纹所占比重更大,达98%。陶器纹饰受青铜器纹饰影响日趋作者简介:朱志荣(1961—),文学博士,苏州大学文学院教授;朱军(1977—),苏州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1〕李泽厚《:美的历程》,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版,第38页。—194—、、商代陶器纹饰的审美特征明显,出现了大量新兴的,带有明显时代特征造型和相互关系的绵延,在新石器时代表达的纹饰图案。的是自然和谐的静态美,而在商代则表达了在商代中期制作精细的簋、豆、盆、罐、商代人试图用整体的动态气韵来把握复杂的壶、瓮的腹部、肩部和圈足上,常有由纹饰图外在世界,与宇宙之道“灵气往来”。彩陶的案组成的带条,其纹饰主要有:饕餮纹纹、纹饰俯视是一个完整的纹样,而商代很多陶方格纹、人字纹、花瓣纹、云雷纹、涡漩纹、曲折纹、连环纹、蝌蚪纹、圆圈纹、火焰纹等。其中以典型的青铜纹饰饕餮纹组成的带条最多,一般三组饕餮纹组成一个条带。在陶器上拍印饕餮纹仅在商代极为盛行,到后期则很少见到。在商代晚期的纹饰中,绳纹依然占据主要角色,另有一些刻划纹、凹线纹、弦纹、附加堆纹、镂孔等等。商代中期盛行的纹饰,除饕餮纹外,云雷纹、方格纹等带条状精美的图案纹饰在晚期已很少见到。值得一提的是,商代晚期的白陶纹饰与同时期的青铜器基本雷器俯视时却支离破碎,只有人们把陶器尊敬地捧持到相当于水平视线高度时,纹饰的全貌才完整地展现在眼前。由是观之,陶器特别是白陶还充当商代人“事神以致福”的礼器。想象动物纹主要有饕餮纹、窃曲纹等等。其中最具代表性和艺术价值的当数饕餮纹。在二里岗灰陶器中有很多带条饕餮纹图案,如郑州出土的饕餮纹,在腹部两周弦纹之间,有三个精美醒目的饕餮纹环绕一周,与同期青铜无二。商代的一些白陶器满身饰有饕餮纹。饕餮纹是青铜器上普遍拍印的想象动物纹,在陶器上也大量出现是商代陶器受到青铜器纹饰影响的显著例证。各式各样的饕餮纹样“都在突出这种指向一种无限深渊的原始力量,突出在这种神秘威吓面前的畏怖、恐惧、残酷和凶狠。”“它们呈现给你的感受是一种神秘的威力和狰狞的美。它们之所以具有威吓神秘的力量,不在于这些怪异动物形象本身有如何的威力,而在于这些怪异形象为象征符号,指向了某种似乎是超世间的权威神力的观念。”〔1〕即使是一些写实动物纹,包括鹰纹、兔纹、羊纹、蛇纹、雏鸟纹等,也被加以变形,塑造成狰狞可怕的形象,体现出狞厉之美的风格。鹰纹多为直线和较单纯的弧线造型,直线的“冷静”和弧线的“紧张”给人以勇猛矫健的力的感觉。其中鹰纹的造型瑰丽多变,种类繁多。有些鹰纹形状整个纹样左右对称,双翅展开上卷,翅上有鳞纹,足部有折线纹,同,饕餮纹纹、云雷纹、曲折纹等的制作异常精美,甚至出现了炫目豪华而富于立体感的浮雕画面。二、纹饰的类型受青铜器的影响,商代陶器的纹饰主要有想象动物纹和几何纹。在商代陶器纹饰中,新石器时代的蛙、鸟、鱼纹等完全写实的动、植物纹饰已很少见。富于图案美的装饰性因素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调。对于自然形体的摹写和简单的线条描绘,已不能满足商代人的审美需求和心灵拓展的需要。因此在商代陶器纹饰中,自然万物的性质被自然万物的关系因素彻底淹没,服务于装饰目的的想象动物和几何图案更多地展现的是商代人内心丰富的情感色彩,强烈的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