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近乎被遗忘的史诗 复仇的火焰 的双向解读 赵学勇.pdfVIP

09/1 民族文学研究 STUDIES OF ETHNIC LITERATURE 一部近乎被遗忘的史诗 ———《复仇的火焰》的双向解读 赵学勇 李冬梅 内容提要：闻捷的长篇叙事诗《复仇的火焰》是一个民族国家话语和民间民族话 语的双重文本，一方面，诗人有意识地向民族国家话语靠拢，建立了政治与文学的当 代典型连结方式，以“红色经典” 的姿态参与新中国重建自己的思想观念和价值体系 的宏大工程；另一方面，闻捷对民族民间文学资源进行了有效地改造与利用，维护政 治与文学的有限平衡，在可能的限度里实现艺术的突围，呈现了被遮蔽的艺术脉搏， 在一体化的文学追求中获得了别样的审美效应。 关 键 词：《复仇的火焰》 民族国家想象 民族民间文学资源 作者单位：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西北民族大学语言文化传播学院 在对20 世纪五六十年代经典作品的评 矛盾和冲突，闻捷在构织自己的完整文本时， 述中，《复仇的火焰》几近是一部被遗忘的史 极力调和，但又无法避免既存的“裂缝”——— 诗。综观学界对它的评价，也仅是定位在两个 正是这种文本的裂缝为我们今天提供了解读 方面：史诗性和民族性。何其芳称赞其“这样广 空间，甚至可以说，这一裂缝为《复仇的火焰》 阔的背景，这样复杂的斗争，这样有色彩的人 提供了艺术的张力，意义的源性———也许它 民生活的描绘，好像是新诗的历史上还不曾出 的价值和魅力正在于此。 ① 现过的作品”。孙克恒将它称为“一部具有气 具体而言，长诗的裂缝表现在：一方面， 象万千的民族历史生活画面，拥有史诗式规模 闻捷有意识地向民族国家话语靠拢，另一方 ② 的鸿篇巨著”。这些评述点出了《复仇的火焰》 面，文本中内在的少数民族文学基因正是这 的史诗性品质：广阔的时空跨度，繁复宏伟的 部叙事诗绵长恒久的艺术魅力。由于前者，闻 结构特征——— 由此提供了历史叙事的美学基 捷获得了民族国家想象众声合唱的入场券， 础。而马铁丁则认为闻捷“是风俗画、风景画的 建立了政治与文学的当代典型连结方式，但 能手”，他的诗作“一接触到巴里坤草原，一接 为艺术戴上了镣铐；由于后者，闻捷在可能的 触到哈萨克族的风俗民情，就特别笔酣墨饱， 限度里实现了艺术的突围，戴着镣铐跳舞，坚 ③ 生气蓬勃。”此话指出了长诗所具有的“波澜 持着自己的艺术探索，在一体化的文学追求 壮阔的革命史诗”的独特性———民族性，其意义 中获得了新鲜的审美效应。 终极指向新中国历史叙事中的少数民族问题。 民族国家意识：“背弃祖国的人， 然而，上述评价都未能抵达这部长篇叙 如同失去树林的夜莺” 事诗的内部，揭示其深层的精神向度。我们 认为，在《复仇的火焰》中，存在着两种“力”的 首先，“民族”的意义应该得到廓清。作为 62 一部近乎被遗忘的史诗 ⑤ “民族国家”意义上的“民族”，是经过国家意识 浪，流浪，/何处是家乡！”这首引自何奇创作 规约的“想象共同体”。因为它是“想象的”，所 的以“哈萨克东迁事件”为历史背景的长篇小 以即使是“比原始村落更大（或许连这种村落 说《拂晓前的马蹄声》中的诗句，诉说了哈萨 ④ 也包括在内）的一切共同体都是想象的。”然 克人失去家园的悲苦心境和渴望重返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