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梦幻的人》在叙事中构建自我.pdfVIP

外国文学研究 2004年第1期 —————————————————————————————————～——————————————————————————一 《雕刻梦幻的人》：在叙事中构建自我 芮渝萍+ 内容提要：本文从叙事角度分析加拿大当代作家琼·克拉克的成长小说《雕刻梦幻的 人》，解析了其中双重身份的构建过程和意义。该书表层叙事是男主人公从白人少年到土著 青年的身份转换，漾层叙事是小说中隐含的作家世界观的重构——从白人的眼光转移到土 著的眼光，从成人的眼光转向儿童的眼光观察世界，展示出一位加拿大多元文化主义者开放 的文化视野和谦逊的政治姿态。 关键词：《雕刻梦幻的人》成长小说叙事话语身份构建 琼’克拉克(Joan Clark)是加拿大当代女作家，以创作儿童文学作品见长，已经出版了八 部儿童小说。1995年出版的《雕刻梦幻的人》(TkDream Carw”)获得了杰弗里·此尔森 青少年历史小说奖和克里斯蒂图书奖。这本小说的读者对象定位在十几岁的少年儿童。因 此，运用哪种叙述方式表达深思熟虑的思想和复杂的社会生活，便成了她创作时必须考虑的 一个重要问题。为此，克拉克在小说中对叙述角问题有明确的意识和刻意的选择。 《雕刻梦幻的人》讲述的是11世纪格陵兰岛上的白人和附近小岛上的土著人之间的早 期接触和冲突。为了获得有关当地白人与土著人最早接触的时间和早期交往的实况，作者 研读过大量史料，但该作品不以历史事件为主，而以比较两种文化和由此产生的思想观念、 行为方式的差异为重。为了取得客观真实的效果，作为ca人作者的克拉克从叙事中隐退，白 人少年斯兰德和土著少女阿碧迪丝作为第一人称叙述者，轮流讲述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故事 和他们各自对他者的看法。全书主要由斯兰德或阿碧迪丝的独立叙事组成，视角切换在章 与章之间完成。第四章是唯一的例外．由斯兰德和阿碧迪丝初次相见时的内心独白组成．视 角切换在同一章内进行。 小说的引子是斯兰德通过简短叙述回顾不久前发生的事件。叙述时态是过去时，用斜 体字排版，把它与主体叙事区别开来。斯兰德回忆起自己像一头被捕获的动物一样，被土著 人捆绑着扛回他们的小舟。接下来是小说第一部分，斯兰德用现在时讲述他的故事，尤其叙 述了他对这一突发事件的心理反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人绑架?土著人为什么既不杀 他又不把他当奴隶?为什么对他那么特殊?根据格陵兰岛上白人的习俗，抓住异己，要么杀 死他们，要么让他们做奴隶。用白人的思维定势是无法解释土著人的行为方式的。这些问 题困惑着年轻的斯兰德。由于他使用的叙事时态是现在时，他的叙事取得了客观逼真的现 场性。在大多数第一人称叙事作品中，叙述者与主人公不是完全可以等同的主体。叙述者 往往是一个经历了某个事件之后的历事主体，回述他过去作为当事人的经历。日奈特在分 析第一人称叙事文时说，“叙述者‘知道的’几乎总是比主人公多，哪怕主人公就是他本人。 ·芮渝萍，浙江宁波大学外语学院副粒授，主要从事差国文学、加拿大文学研究。 -119- 《雕刻梦幻的人》：在叙事中构建自我 因此，对叙述者来说，无论是第一人称还是第三人称叙事文，对主人公的聚焦都是一个人为 缩小的视野”(日奈特247)。《雕刻梦幻的人》力图使主人公与叙述者等同起来，其重要手段 就是通过使用现在时态，拉近故事与叙述行为之间的时间距离。斯兰德的叙事有时像一个 人陷人孤立危险境地时的自言自语，有时又像他当下思想的外现。这种近似“内心独自”的 手法“把故事与第一人称结合在～起，历险阶段和叙述阶段之问的距离在虚构中被消除了， 人物向我们讲述正在发生的故事”(布托尔146)。 讲故事总是有叙事主体和听者，作家把读者置于斯兰德虚拟的听者角色，避免了斯兰 德的叙事滑向意识流，有利于实现她以青少年为读者主体的创作意图。如文中有一段话： “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在那里坐了多久，我没有听到她走来的脚步声。但当我抬头看她时，我 知道她已经在那里有一会儿了”(Clark26)。o这是讲故事的典型叙事方式，隐含了两层联想 意义：一是孤独的斯兰德需要讲述让他惊讶和困惑的一系列事件来消解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