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梦龙与话本小 说的雅化 ，李双华，重庆师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pdfVIP

重庆师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2年第4期 冯梦龙与话本小说的雅化 李 双 华 (南京工业大学 人文社科系，南京 210009) 摘 要:“三言”的问世标志着话本小说稚化的开始。稚化使得源自于民间的话本小说失去了原来的生机 勃勃的鲜活气息。但这种稚化最终促成了白话短篇小说文体的成熟，在文学的发展进程中是一个重要的贡献。 关键词:冯梦龙;白话小说;稚化;文学体裁 中图分类号二】2(Y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9936(2002)04一)0《41一04 冯梦龙编撰的“三言”在中国白话通俗小说史上是一个具有重要意义的里程碑。它是古代话本小说 由民间说书向书面文学转变的一个关键，是短篇白话小说由自发转为自为状态的一个标志。冯梦龙的 三“言”预告了这样一个事实:代表着正统文化的文人开始关注并参与到短篇白话小说的创作中来。 文人的参与使产生于民间的话本小说改变了面貌，产生了文人主创的白话短篇小说。这在文学上 是一个重大变化。白话短篇小说在形式上承接了话本小说的传统，但在内质上与宋元话本有着重要的 差别。 首先是思想承载的加重。白话短篇小说是文人的自觉创作，这在文学上是一个进步。自觉性的提 高带来了主体意识的加强。而主体意识的加强所带来的直接后果是正统思想的增加。作家有意识地表 述儒家思想，有目的地向读者灌输正统的观念，这与以娱乐为主要目的的民间文艺大不相同。如宋元话 本中的碾《玉观音》、((错斩崔宁》等作品说教成分较少，比较重视事件本身的曲折离奇。错《斩崔宁》的核 心在一个 错“”字，而到了三“言”中则被改为 十《五贯戏言成巧祸》，其视点转向了“戒戏言”，说教倾向增 强。至于 陈《多寿生死夫妻》、李《秀卿义结黄贞女》写道德模范;施《润泽滩姻遇友》写积善行德;徐《老仆 义愤成家》写臣仆尽忠等等，其说教气氛相当浓厚。很明显，明人所作的小说不仅是娱乐的工具，而且还 成了思想的载体，形成了寓教于乐的写作模式。此后的凌檬初、陆人龙、李渔等基本上都是按照这一模 式写作的。 二是审美趣味的改变。在宋元话本中，主要人物形象都比较贴近市民的实际生活，对 六《十家小说》 中的柳《曹卿诗酒玩江楼》，冯梦龙明确表示过批评态度。到了三“言”中被改名为众《名姬春风吊柳七》， 在内容上也作了根本性的变动。有人认为，冯梦龙将一个无赖恶霸式的柳永改成了一个有情有义的文 人。殊不知这正是宋元人与明人的思想和审美趣味的差异。玩《江楼》并没有遣责柳永的意思，而是将 他作为一件风流奇事来欣赏的，基本上也没什么思想承载。玩《江楼记》中的柳香卿虽是个文人身份，但 其审美内涵已经完全市民化了，他们较少受到正统观念的束缚，人物形象的塑造也不是为了演绎儒家伦 理教条。而冯梦龙则认为它殊“伤雅致”，“鄙侄浅薄，齿牙弗馨”，将柳永改成一个既有仁义又有情义的 收稿日期二2002一05一13 作者简介:李双华(1957-)，男，南京工业大学人文社科系讲师，南京师大文学院博士生。 万方数据 风流雅士，使其具有较为明显的思想性(此处对原本和改本孰优孰劣不作评价)。其审美趣味的差别相 当明显。 三是文学语言的整伤。“三言”对语言做了很多修饰，使之更加整齐和书面化。首先，小说的标题都 改成七言或八言的形式。如古话本定《山三怪》被改为崔《衙内白鹤招妖》，志《诚张主管》改为小《夫人金 钱赠年少》，碾《玉观音》改为崔《待诏生死冤家》等。再者，其语言也更为书面化。如 张《生彩莺灯传》编 人三“言”时改为 张《舜美灯宵得丽女》。口语化的好“与才郎”改为“赠与多情”;“去包丝”改为“卸去道 装”;女“娘子”改为“女子”;是“个妇女”改为“是妇人”;“以死誓奔而不能”改为“誓死不从，’;更“所谓”改 为“由诗为证”等等。至于其他的增删改动则比比皆是。由话本到白话短篇小说，由口头文学到书面文 学的变化相当明显。 由此可见，冯梦龙的文学活动是将原本处于民间状态的话本小说改造为白话短篇小说，他不仅仅是 投身于俗文学，也是在将俗文学推向雅文学，将俗文学雅化。 代表着正统思想的文人参与，使得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