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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主义的科学理论观1 —兼 评 新 经 验 主 义 中山大学哲学系教授 张华夏 提要： 传统的科学哲学有关科学理论的公认观点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宣告失败以后， 有些科学哲学家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发展出一种结构主义的科学理论结构观念，在某种 程度上克服了逻辑经验主义的缺点又排除了历史学派的极端，值得我们加以重视。本 文介绍了这个学派的基本观点，强调科学理论分析在科学哲学中的重要性并批评了新 经验主义否定系统理论和普遍规律的片面性。 关键词：集合论 模型 理论元素 理论网络 理论金字塔 科学哲学的中心问题的研究像一个摆钟，在理论的抽象和实验的经验两极之 间来回摆动。传统的科学哲学的公认观点，即流行于 1960 年代以前的逻辑经验 主义的科学哲学理论是以分析科学理论为中心的。1970 年代汉森 （N. R. Hanson ） “观察渗透理论”的流行以及库恩的“范式”都强调一组科学理论对观察的活动， 对科学共同体的工作起到决定作用。可是到了 1980 年代，1990 年代科学哲学的 时钟钟摆摆向了经验与实验的一边。“实验哲学”和“新经验主义”的潮流开始 占据科学哲学的领域。“经验转向”成了一种时尚，特别是英国女哲学家南茜·卡 特莱特 (Nancy Cartwright) 所说的“伟大的科学理论系统是一个大的科学谎言”、 “定律是拼凑的”；她在《班杂的世界》（1999）与《物理定律是怎样撒谎的》（1983） 这两本代表作，将这种实践哲学表现得到淋漓尽致，在我国也得到许多同行的支 持。不过，不要忘记，一直有些科学哲学家，特别是最近的结构主义科学哲学家 又极力要将钟摆推向理论这一边。在科学哲学的研究上，我本来就属于“理论派” 或理论分析的学派，认为科学理论的组成与结构以及它的评价标准本来就是科学 哲学的中心问题，而观察与实验尽管它有独立的生命，但在科学上它的基本目标 是用来检验科学理论的，恰好结构主义的科学理论观也是坚持这几个要点，而在 我国介绍这个学派的文章很少，因此我认为有必要对结构主义的理论观做一个简 单明了的介绍，在这基础上分析这个科学理论观是怎样解决当今科学哲学的热 点：跨规范的理论继承问题、理论与实验的关系问题和的突现与还原问题，并顺 便批评新经验主义否定系统理论和普遍规律的片面性。不过我得预先声明，结构 主义的科学理论的结构理论要用到公理化集合论和抽象代数以及二者整合起来 的模型论等数学工具。这样一些有特别数学形式的论文在哲学杂志中是一般不予 发表的，但愿我的通俗化表达能得到成功，并但愿能遇到知音者。 1 本文发表于《哲学分析》2010 年第 2 期。上海 1 结构主义科学理论观点是在逻辑经验论的公认观点的困难无法解决的情况 下兴起的。亨普尔(C. G. Hempel)这位‘公认观点’的主要创立者和主要发展人 在 1969 年 3 月 26 日一个有一千二百多人作为听众的关于科学理论的结构的 Illinois会议上宣告放弃公认观点,这等于当众宣布逻辑经验主义在研究科学理 1 论结构上的失败，引起了大家对今后我们应该走向何方的热烈探讨 。于是，史 尼德（J D. Sneed）在萨普斯（P. Suppes）与阿当斯 （E.W.Adams）工作的基础 2 上创立了结构主义科学理论观 ，斯泰格缪勒（W.Stegmüller）等人继承和发展 了史尼德的理论。特别是巴萨尔（W. Balzer ）、穆林斯（C. U. Moulines ）和史 尼德（J. D. Sneed ）三人合写的书《科学的结构：结构主义的研究纲领》宣告了 3 这个理论走向成熟。 下面我们以这本书为基础介绍这个理论。 一、科学理论的最基本要素：潜在模型与现实模型 对于逻辑经验论来说，所谓科学理论是一组构成演绎关系的含有理论词项的语句 的集合，它由三个要素组成：（1）一个抽象的演绎逻辑骨架，或叫做理论假说T， 在这里只能对理论词做出“不明言的定义” 。（2 ）一套为这种抽象演算即理论假说 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