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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自然权利 立法的不可行 陈 华 （华东理工大学法律系，上海200237） 摘要：随着环保主义在法学界的传播，一些激进的法学者提出，要保护自 然，不仅要树立生态中心主义的理念，更要在立法层面确立自然的法律主体地位， 赋予自然以权利。本文试从权利的工具属性以及它对自然作用的有限性上论证自 然权利立法的不现实和不必要。 关键词： 自然权利 权利 主体 客体 立法 人类社会发展到当代，在物质财富上取得了极大的成就，人类中心的主体意识不 断加强。但在人们还未从自我陶醉中尽兴之时，大自然已经开始以自己的方式报 复人类，环境问题已然成为危及人类生存的重大问题。 当人类认识到自己的无知给自然造成极大的损害时，智者开始反思，人类中心主 义的高傲开始被摒弃，代之以生态中心主义的倡导，激进的人类毫不吝啬地把自 己宝贵的权利工具赋予自然，甚至试图在立法上使自然权利得以确立。然而自然 权利存在吗？自然权利能够立法吗？这些问题发人深思。 一、法律权利：人类配置和保护自我利益的工具 要对上述问题做出回答，我们得先明白权利为何物。权利观念主要存在于西方文 化中，这一观念在古代没有文字的社会或东方社会中都并未得到充分发展，尽管 所有的文化都把正确和错误区分开来。在西方社会，即使在圣经或柏拉图和苏格 拉底的著作中，也尚没有有关权利的论述，应当说权利观念是西方的一个主要的 伦理发现或发明。 不过，首先应当明确的是，人类自己的权利体系存在道德权利和法律权利的区分。 道德权利是每个人在作为人的意义上都享有的某些权利，这些权利与生俱来、不 可转让、不可剥夺，它的根据是所谓自然法。按照古希腊罗马哲学里的自然法理 论，自然法与实在法构成二元对应的关系，它来自人的本性，普遍适用，永恒不 变。而法律权利则是由实在法来规定的。道德权利只有转化为法律权利，它所保 护的利益才有实现的可能性，它才能转化为人们现实享有的权利。本文主要关注 法律权利。 那么权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怎样界定和解释“权利”一词，是法理学 上的一个难题。在现代政治法律里，权利是一个受人尊重而又模糊不清的概念。 康德在谈及权利的定义时说，问一位法学家什么是权利就像问一位逻辑学家什么 是真理那样会让他感到为难。在思想史上，对于究竟什么是权利，有许多不同的 解释。 要全面正确地理解权利概念，较为关键的是把握权利的要素，而不是权利的定义。 一般认为，权利主要包含五个要素，第一个要素是利益，一项权利之所以成立， 是为了保护某种利益。第二个要素是主张，一种利益若无人提出对它的主张或要 求，就不可能成为权利。一种利益之所以要由利益主体通过表达意思或其他行为 来主张，是因为它可能受到侵犯或随时处在受侵犯的威胁中。第三个要素是资格。 提出利益主张要有所凭据，即要有资格提出要求。资格有两种，一是道德资格， 一是法律资格。第四个要素是力量，它包括权威和能力。一种利益、主张、资格 31 必须具有力量才能成为权利。力量首先是从不容许侵犯的权威或强力意义上讲 的，其次是从能力的意义上讲的。由法律依资格来赋予对利益的主张之权威，称 法律权利。在获得法律认可之前是道德权利，由于仅具有道德权威，侵害它，并 不招致法律处罚。除了权威的支持外，权利主体还要具备享有和实现其利益、主 张或资格的实际能力或可能性。第五个要素是自由。在许多场合，自由是权利的 内容。这种作为某些权利内容的自由，不属于权利本质属性之一的自由。作为权 利本质属性或构成要素的自由，通常指权利主体可以按个人意志去行使或放弃该 项权利，不受外来的干预或胁迫。这些要素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用来阐释权利概 念，表示权利的某种本质。 在西方，权利明显属于城邦中的公民所有，是为人所设的借以配置和保护其利益 的手段。由上述权利要素可知，权利的核心是利益，权利的取得需有资格，权利 的生命在于主张，权利的实现则依赖于主体之力量（权威和能力）和自由。可以 说，权利在法律范畴中，只是为了化解和避免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冲突而创设的工 具概念。权利人人得享有，天赋人权的理念为每个人争得了权利主体的尊严，权 利与人格相结合。然而，现实中确实存在婴儿、精神病人诸如此类的无或弱意志 能力者，作为权利主体的他们却在事实上无法自我实现其权利，于是法律从人人 平等出发，设立了监护和代理制度保护这些人的利益，从而使其权利得以不落空。 人人生而享有权利的理想在人类的智慧设计中得到实现。由此可知，在法律范畴 中，权利仅是法技术的产物。 二、权利主体的扩延——对自然赋权的不现实 既然法律权利是一个设计出来的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