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荣与困惑——单位犯罪研究三十年的回顾与反思研究.pdfVIP

改革开放30年刑事法治研究 繁荣与困惑——单位犯罪研究 三十年的回顾与反思 杨国章+ 我国刑法发展的30年，是伴随改革开放和社会经济发展的30年。经济 发展的重要方面是经济主体的发展变化，突出地表现为单位(公司)日益成 为经济活动的基本主体，并成为法律规制的重要对象，体现在刑法及理论中， 单位犯罪问题应运而生。 一． 我国单位犯罪理论研究的整体回顾 1979年之前，我国的刑事立法中没有单位犯罪的相关规定，刑法理论一 致认为犯罪的主体只能是自然人，单位不能成为犯罪的主体。①囿于“个人 刑罚观”的传统理论，我国1979年刑法，其总则中关于刑事责任的规定仅局 限于自然人，尽管在其分则的一些条文中，具有类似单位犯罪的规定(以第 121条偷税抗税罪和第127条假冒注册商标罪为代表)，但当时的社会政治经 济形势及观念，使立法者并没有从单位犯罪的高度来制定和认识这些规定， 就其主观而肓，仍然认为直接责任人员是犯罪主体，而不是企业单位。所以， 有关单位犯罪的认识和规定，并没有发展。 但随着改革开放特别是经济体制改革的进展，越来越多的企事业单位逐 步成为相对独立的经济实体，在生产经营活力不断增强的同时，实践中也出 现了大量单位违法违纪的情形，引起了司法和立法的高度重视以及理论界的 反思。由此开始了单位犯罪研究从冷落到繁盛的历程，并形成了三个理论研 究的繁荣时期。 一是1985年至1986年底，单位(法人)犯罪的肯定与否定之争。早在 1981年初，我国有部分学者提出了法人犯罪的问题，并进行了肯定的论证。 但由于当时我国还没有确立法人制度，这一观点并未引起广泛重视。1984年 10月20日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提出：“要使企业真正成为 相对独立的经济实体……成为具有一定权利和义务的法人。”这一指示对于 ·华东政法大学刑法学专业博士研究生，浙江省人民检察院干部。 ①参见中央政法十校刑法教研窒编著：《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总则讲义，法律出版社1957年 版。第109页。 上 繁荣与困惑——单位犯罪研究三十年的回顾与反思 卷 建立我国的法人制度具有重要指导意义。结合现实中单位违法违纪现象日益 增多的状况，理论界开始较多地关注惩治和防范法人犯罪的问题，翻译介绍 某些国外法人犯罪的文章资料，并就法人能否构成犯罪进行商榷争鸣。特别 是随着“两高”1985年7月8日《关于当前办理经济犯罪案件中具体应用法 律的若干问题的解答(试行)》的出台，以及1986年4月12日颁布的《民 法通则》对法人制度的正式确立，在立法和司法上部分肯定法人犯罪的情况 下，从1985年到1986年底，理论界对法人犯罪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肯 定论与否定论两种观点针锋相对，各抒己见，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关于法人犯 罪问题争鸣的繁荣时期。① 二是1997年刑法修订前后，单位(法人)犯罪的立法完善和法律适用。 有关法人能否构成犯罪的争论，随着1987年1月22日《海关法》的颁布而 逐步平息。随后颁布的《关于惩治走私罪的补充决定》、《关于惩治贪污罪贿 赂罪的补充规定》等一系列法律、法规，进一步确定了我国单位(法人)犯 罪的客观存在。在单位(法人)犯罪的客观存在和法律的明确规定面前，继 续否认单位犯罪已经不再可能，占据传统优势地位的否定说逐步转向坚持按 照传统的个人犯罪的观点解释刑事立法和司法解释所确认的单位犯罪及其刑 事责任，并力图使这种解释看起来合理；而更多的学者则开始扩展自己的研 究范围，不再局限于单位能否成为犯罪主体的争论，而是对单位犯罪的许多 新问题进行研究，包括单位犯罪的概念、单位的主体范围、单位犯罪的罪过 形式等，围绕立法前的理论准备和立法后的法律适用，在刑法修订前后掀起 了相关理论研究的高潮。 三是2007年刑法学研究年会，单位犯罪热点疑难问题的研究总汇。新刑 法施行后，相关立法、司法以及理论有了一定程度的磨合，有关单位犯罪的 理论研究开始了一段相对平稳的发展时期。但单位犯罪存在的问题并没有因 刑法的修订而得到有效的解决，特别是司法实践中新问题的不断出现，为单 位犯罪理论研究提出了新的方向和课题。例如，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