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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重庆建窑”的涂山窑之黑釉瓷 　　1938年,地处四川盆地东部的重庆市,一个叫黄桷垭的地方修公路时,触及到涂山窑遗址,时任华西协合大学古物博物馆(四川大学博物馆前身)馆长的美国教授葛维汉先生闻讯到现场考察,同年以《重庆近郊的建窑遗址》为题披露于世。20世纪80年代初,该窑址群被正式命名为“涂山窑”。近十多年来,重庆文物考古工作者对黄桷垭、清溪、姜家场、荣昌瓷窑里、合川炉堆子、涪陵蔺市等众多窑址群,进行了全面细致的调查、发掘或试掘,并于2006年10月出版了考古报告《重庆涂山窑》一书,向世人呈现出涂山窑的全貌――涂山窑系。涂山窑系各窑群大都以烧制黑釉瓷为主,本文列举的藏品,涉及涂山窑系诸窑群。 　　在四川盆地中,以黑釉瓷为主的窑场除庞大的涂山窑系外,还有广元窑、乐山西坝窑、都江堰金凤窑等。其中,广元窑的兔毫盏、西坝窑的窑变与玳瑁釉瓷、金凤窑的黑釉盏等品质优良,而涂山窑则以品种多、规模大、分布广、制作精而独领风骚。涂山窑始烧于北宋,终于元初,它的高峰期是南宋。 　　四川盆地的古瓷窑大都分布在长江及其支流沿岸,背坡面水,水运交通非常便利。加之四川盆地盛产瓷土、长石、石英、方解石、石灰石、柴薪和煤,对陶瓷烧制而言,条件可谓得天独厚。此外,陶瓷业及陶瓷艺术的发展离不开当时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状况。由东晋常璩撰写的《华阳国志》中说四川:“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时无荒年,天下谓之‘天府’。”宋代四川经济繁荣、文化昌盛,文人墨客多汇于此,苏东坡、黄庭坚、陆游、范成大等诗书大家,都在四川留下过他们的足迹。从他们流传至今的诗词中不难看出,那时四川除了诗书、歌舞文化盛行之外,酒、茶、香、花、鸟等世俗文化更是发达。这些直接影响着当时四川制瓷业的兴旺程度和瓷器的品种、式样与釉色。 　　图1是宋代涂山窑系各窑场烧制的一些黑釉盏,其中黄桷垭窑群的制品是主流。从图中不难看出,虽然从外形看它们跟建窑盏有几分相似,但从釉面、胎质、轻重(手感)等方面细察,会明显感到它们更像吉州窑的制品,只是削足不同。对于这些相似性,有的收藏家及研究者大惑不解,认为其中可能隐藏着成批外地工匠内迁的历史事件。人们对四川彭州磁峰窑也曾产生过这样的怀疑,后来被考古发掘资料所否定。其实,这种同时代器物造型、釉色的相似性,正是中华文化的统一、时代习俗的一致性的体现。加之南北分治的宋、金时期,长江流域成为南宋王朝的活动中心,依托长江水系,四川盆地与长江中下游及东南沿海各地联系更为密切。共同的文化积淀,共同的习俗爱好,再加上信息沟通的催化剂,所制器物呈现出一定相似性是不足为奇的,而并不需要什麽特殊历史事件。就连当时金王朝统治下的河南、河北、陕西等北方窑口,也在生产类似的黑釉盏。四川是我国茶的原产地之一,宋代四川有不少名茶,北宋书画家、苏轼的表哥文同说过:“蜀中茶称圣,蒙顶味独尊。”除蒙顶茶外,还有黄庭坚、陆游十分赞赏的“峨嵋雪芽”。陆游在《丁东院汲泉煮茶》一诗中曰:“一州佳处尺徘徊,惟有丁东院未来。身是江南老桑,诸君小住共茶杯。雪芽近自物眉得,不减红囊顾渚春。旋置风炉清樾下,他年奇事记三人。”他们都是宋代斗茶的高手,黑釉瓷的流行正是当时斗茶之风形成的社会时尚。由于斗茶之风盛行,黑釉盏受到普遍欢迎,窑变、油滴、兔毫、玳瑁、鹧鸪斑、茶叶末等特殊黑釉茶盏,更使斗茶情趣大增,用这些高品位茶盏斗茶,成为上流社会的追求,从而这些茶盏身价倍增,因此成为瓷业工匠们在瓷器创作中孜孜奋斗的目标。 　　图2为涂山窑细油滴及茶叶末釉盏。涂山窑的油滴一般都较为细小,这是由于它们的釉面多数不是镜面,难以形成大面积亮斑。不过,茶盏内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油滴,如繁星满天,令人感到别有一番情趣。图中右面是茶叶末釉盏,茶叶末釉最早出现在唐代耀州窑,宋代涂山窑、广元窑较多采用。可以看出,它的露胎部分涂了褐色护胎釉。涂山窑的胎色有灰、灰白、白、黄白、褐等多种,其中白、灰白等浅色胎没有化妆土,灰、褐等深色胎要上化妆土,有的还上褐色或深灰色护胎釉,这只茶叶末釉盏的足部及其附近就上了褐色护胎釉。一般上了护胎釉的涂山窑器物为涂山窑精品。有些上了褐色护胎釉的涂山窑窑变釉盏,容易跟西坝窑盏混淆,通常涂山窑修胎比西坝窑精细。 　　图3是一对涂山窑酱釉盏,釉的表层为薄薄的一层酱色,而其内层则为黑色。白胎,颗粒较粗,上釉不及底。涂山窑白胎有粗、细两种,其中细白胎者,修胎精细,施黑釉或柿釉至足根,很像黑定或紫定。有时涂山窑细白胎玳瑁釉盏,跟广元窑同类器物很难区分。 　　图4是一只涂山窑玳瑁釉盏,玳瑁斑纹清晰、美观,背面露胎部分施了褐色护胎釉,可谓涂山窑的精品。涂山窑采用匣钵烧制,像这样的精品为一匣一器,以煤为燃料,炉温达1320℃。在2007年3月19日纽约苏富比春拍上,一只涂山窑玳瑁釉盏以折合10.9万元人民币的价格成交,它的斑彩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