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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壹 、道法關係之釐清對於思想史研究的意義道法關係之釐清對於思想史研究的意義 壹壹 、、道法關係之釐清對於思想史研究的意義道法關係之釐清對於思想史研究的意義 道、法二家的關係，向來為古代思想史研究者所重視，尤其在政治思想史的範疇裡， 二家學術如何遞嬗流衍更是一個重要的問題。梁任公在《先秦政治思想史》中曾提到： (1) 這個問題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它直接牽涉到了「老莊道家」、「黃老道家」與「法家」 幾個學派之間的學術關係，而這些學派所主張的政治理念，不但實際上左右了戰國至 漢初一段長時期的政治型態，甚至深遠的影響了中國的政治哲學傳統。所以研究道法 合流的問題，不僅具有思想史上的意義，還兼具政治史方面的價值，能夠讓我們對戰 國至漢初的政治現象，作一番理論面的深層考察。 在文獻上明確指出道、法兩家有所關係者，首見於《史記》的記載。司馬遷在列傳 中先將「老」、「莊」、「申」、「韓」同列一傳以示其類屬，然後並於其中言道： (2) 法家思想建構者中的兩位重要人物──申不害與韓非──之學術根本，在此都被歸諸 於「黃老」之學上，而說他們「皆原於道德之意」。既言「本於黃老」，又說「原於道 德之意」，可見司馬遷認為「道德之意」乃是黃老之學的內容。這樣一來，就將申韓 「刑名之學」與廣義的「道家」聯繫了起來；換句話說，他認為法家具有源自於道家 的思想傳承。對於這樣特出的判斷，歷來學者往往置疑，江瑔在〈論黃老老莊申韓之 遞變〉一文裡指出其中問題道： (3) 2 道家之「無為」與法家之「大有為」，在此言中清楚地對照出來。兩家在基本精神與實 踐方法上，真是如其所言的枘鑿不相入。以刑名法術之慘刻，申、韓到底要如何「原於 道德之意」？太史公之言實教人難以索解。不過，他作出如此的判斷也並非毫無根據， 梁任公為之舉證曰：「《韓非子》，世共認為法家之集大成者也。而其書有〈解老〉、〈喻老〉 等篇。《淮南子》，道家言之淵府也，而書中主張法治者最多。」(4)這樣的說似乎法也是 頗有根據的，它直接指出了道、法思想在學術著作中結合的事實，所以遞變之說未必是 空穴來風，而是具有現實上的基礎的。 面對梁任公的舉證，我們不得不承認道、法結合是一事實；但考慮到兩家精神 之不相類，又實在難以相信道、法竟可以同流。這個問題所涉及的，雖然是學派思 想間的關係，但實際上也牽涉到了政治和歷史。眾所周知，戰國二百多年的政治是 法家刑名之學的天下，而緊接著的漢初六、七十年間，施政又以黃老道學為指導思 想。若以太史公論申韓之言觀之，則兩者之間實有一定關聯存在。所以探究了道、 法之關係，也同時探究了政治更易之深層因素，這可以影響我們對於歷史演變的解 釋。道法結合問題之所以重要，應即在此也。 貳、貳 、慎到在道慎到在道、、法關係研究上之代表性法關係研究上之代表性 貳貳 、、慎到在道慎到在道 、、法關係研究上之代表性法關係研究上之代表性 以「道法結合」作為研究的方向，首先必須找出兩家思想的結合處，有此連接點的 存在，方可謂道法兩家有「歸本」或「合流」的關係。當然，《史記》既言申不害、韓 非之學本於黃老，則申、韓之學必有與道家相關處，也許首先就該以此為考察的對象。 不過，就如江瑔所提到：「史公之言，非云道德即申韓也，蓋言申韓之學原於道家，道 家流為申韓耳。冰由於水，而水非冰，冰實由水而成；青出於藍，而藍非青，青實由藍 而變。」(5)以水之於冰、藍之於青以喻申韓之學與道家的關係，可見申韓與道家的理論 在表面上必為兩橛，因此申韓之學即使原於道德之意，也未必便能直接顯出道、法遞嬗 之跡。歷來學人既於此一句「皆原於道德之意」置疑，則在此二人身上探究道法關係， 多半難有斬獲。以申不害而言，《申子》書自南宋後便已亡佚，今存輯本內容又多有殘 闕，難以據之為論。在韓非方面，今本《韓非子》中含有道家思想意味的篇章是否出於 韓非之手則學者頗有有疑慮(6) ；故以此二人為研究對象，恐怕難有確論。欲明道、法遞 衍之跡，或應另尋他途為善。 3 在這個問題上，梁啟超為我們指出了一條比較可行的道路。在《先秦政治思想史》 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