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国安法中法人的刑事责任.DOC

略论《国安法》中法人的刑事责任 赵国强 2009年2月25日，澳门特别行政区立法会高票通过了《维护国家安全法》（以下简称《国安法》）；2月26日，经行政长官签署后，《国安法》于2月27日正式生效。毫无疑问，《国家法》的制定与颁布，填补了“一国两制”的空白，是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坚决贯彻、落实《中华人民共和国澳门特别行政区基本法》的一项重要举措，反映了澳门社会民众的主流民意，值得庆贺。然而，由于《国安法》作为一个专业性很强的单行刑事法律，必然会涉及到许多刑法方面的基本理论，因此，如何从刑法专业的视角，对《国安法》规定的犯罪进行诠解，这对于社会民众正确认识和理解《国安法》，是很有必要的。本文旨在结合法人犯罪的相关理论与澳门的立法实践，就《国安法》规定的法人犯罪的若干问题，谈几点个人的看法。 一、澳门刑法中法人犯罪的立法理念 在现代刑法理论中，法人能否成为犯罪的主体，理论乃至立法上历来存在争议。那么，《国安法》明确规定法人可以构成犯罪，是否符合澳门刑事立法的基本理念呢？从澳门现行刑事立法考察，关于法人犯罪的立法理念主要表现为以自然人犯罪为原则，以法人犯罪为例外。 首先，应当看到，在大陆法系传统的刑法理论中，历来认为只有自然人才可成为犯罪主体，法人本身因无法产生犯罪意图和动机，所以不能成为犯罪主体。仅仅是到了二十世纪之后，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唯自然人可成为犯罪主体的传统观点才受到挑战，并由此产生了法人犯罪的理念。然而，尽管不少国家或地区的立法实践对法人犯罪采取了务实的态度，并在立法上认可某些犯罪可由法人构成，但理念深处那种仅自然人方可成为犯罪主体的传统观点仍然是根深蒂固。这一点在《澳门刑法典》中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比如，根据《澳门刑法典》第10条规定，“仅自然人方负刑事责任，但另有规定者除外”。从这一规定可以看出，立法者在规定犯罪主体时，特别强调的是自然人，实际上是重申仅自然人方可成为犯罪主体的传统观点，将其作为刑事责任归责的基本原则。至于法人犯罪问题，立法者既未肯定，也未否定，而是以“另有规定者除外”表述之；言外之意，即使其他法律规定了法人犯罪，那也只是一种例外。 其次，在《澳门刑法典》第11条关于“以他人名义行为”的条款中，同样体现了立法者特别注重仅自然人方可成为犯罪主体的传统观点。因为根据该条规定，作为法人的机关据位人，只要因己意并以法人的名义作出犯罪事实，哪怕行为人是为被代表人即法人的利益实施犯罪，也不影响对行为人个人追究刑事责任。这一规定实际上是将真正意义上的法人犯罪纳入到了个人犯罪的范畴之中，从而将法人犯罪也视同为自然人犯罪。 最后，从立法方式上考察，由于立法者将自然人犯罪视为基本原则，因此，在《澳门刑法典》中，无论是总则还是分则，都没有关于法人犯罪的相关规定。质而言之，澳门刑法中的法人犯罪，全部规定在特别刑法之中。目前，规定有法人犯罪的特别刑法主要有《惩治妨害公共卫生及经济违法行为法》、《关于遵守若干国际法文书之法律》、《预防及遏止清洗黑钱犯罪》、《预防及遏止恐怖主义犯罪》等八个单行法律。 综上所述，我们显然可以得出两个结论：第一，虽然澳门刑法的立法者侧重的是自然人犯罪，将法人犯罪仅视为例外，但在《国安法》中规定法人犯罪，显然不违反《澳门刑法典》总则的规定。第二，在《国安法》中规定法人犯罪，符合立法者将法人犯罪规定在特别刑法中的通常做法。 二、《国安法》中法人犯罪的主体范围 从《国安法》关于法人犯罪的规定来看，其所指之法人可以分为一般法人和特殊法人。 （一）一般的法人主体 在刑事法律中，法人犯罪中的法人概念并不等同于民商法中的法人概念，其范围不仅包括民商法中的法人组织，而且还包括其他的社团或组织。从澳门特别刑法关于法人犯罪的规定来看，有关法人主体的表述并不完全一致，主要有五种表述：第一种是将法人主体笼统地表述为“由法人实施”；第二种是将法人主体表述为“法人或无法律人格社团”：第三种是将法人主体表述为“法人或公司，即使为不当设立者，及纯为无法律人格之社团”，或表述为“法人或合营组织，即使属不合规范设立者，以及无法律人格的社团”；第四种是将法人主体表述为“法人，即使属不合规范设立者，以及无法律人格的社团”。 从目前的立法状况来看，立法者关于法人主体的表述，均采用了第四种表述方法。因为第一种和第二种表述方法将法人主体仅表述为“法人”或者“法人或无法律人格社团”，前者就少了“不当设立的法人组织”以及“无法律人格之社团”两种情况，而后者则少了“无法律人格之社团”一种情况，都不够完整。其次，第三种表述方法将法人主体表述为“法人或公司，即使为不当设立者，及纯为无法律人格之社团”，或者表述为“法人或合营组织，即使属不合规范设立者，以及无法律人格的社团”，这样，在“法人或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