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玉衣雏形新探.docVIP

汉代玉衣雏形新探 　　《考古》2008年03期刊载的《安徽含山县凌家滩遗址第五次发掘的新发现》一文,认为该遗址是新石器时代晚期分布在巢湖流域一处十分重要的聚落,其中最重要的是遗址中的07M23。该墓位于凌家滩遗址墓地的核心区域,墓内“随葬的玉、石器排列紧凑而密集,局部层层叠压达2-6层”。笔者根据07M23随葬玉、石器布局形式,结合专家学者以往对汉代玉衣的研究,对汉代玉衣的形成及相关问题进行探索,以求教于学界方家,不当之处,敬请指教。 　　 　　玉衣,即把许多四角穿有小孔的玉片分别用金丝、银丝、铜丝等编缀起来制作成的丧葬殓服。史料中玉衣的记载最早见于西汉刘歆的《西京杂记》,“汉帝送死皆珠襦玉匣,匣形如铠甲,连以金缕”,即金缕玉衣,所以玉衣又称“玉匣”或“玉柙”;《后汉书礼仪志》亦载:“诸侯王、列侯、始封贵人、公主薨,皆令赠印玺、玉柙银缕;大贵人、长公主铜缕”。玉衣是专为两汉时期皇帝及诸侯王等上层权贵特制的,依等级分为金缕玉衣、银缕玉衣、铜缕玉衣、丝缕玉衣等几种。近年来全国各地也陆续发掘了一批出有玉衣的汉代墓葬,墓主身份多为王、王后、侯等,如河北满城汉墓M1、M2,河北邯郸郎村汉墓,江苏邗江甘泉M2,山东济宁肖王庄汉墓,河南淮阳北关M等。 　　汉代玉衣形制美观,质量上乘,制作技术成熟、精湛,但其形成必然有其产生发展的过程。《吕氏春秋节丧篇》述及“含珠鳞施”,即“含珠”施于口内,“鳞施”则施于身上,即用玉片或金属片如鱼鳞般施于身上;商周、两汉时期,有在死者脸部覆以缀玉面幕、身上敛以缀玉衣服的习俗,如已出土的山西曲沃晋侯墓地战国缀玉覆面[1]、徐州子房山墓地以及徐州后楼山墓地西汉玉面罩[2]、山东临沂皇族刘疵墓中的玉衣套[3]等,学界基本认定玉衣是由“缀玉面幕”和“缀玉衣服”发展而来,与“玉衣”的产生有一定的渊源[4],也有人认为它们就是“玉衣”的雏形,可以说玉衣的形制发展经历了从玉覆面―玉面罩―玉衣套―玉衣的过程。 　　 　　安徽含山县凌家滩遗址07M23墓主人身上覆盖的大量玉、石器,很可能是汉代成熟玉衣更早的雏形,玉衣的形成应该经历了一个玉、石混合阶段,其年代可追溯至新石器时代晚期。从以下几个方面加以推断: (一)墓主身份方面 　　07M23墓主身份高贵,权力庞大,与汉代玉衣主人为两汉权贵相一致。 　　首先,从墓葬所处位置可以推定墓主人地位的显赫。“07M23位于墓地的南部偏东,大致在祭坛东南位置,靠近祭坛顶部。这里是凌家滩墓地的核心区域”。墓葬布局与祭坛的远近显示墓主人身份的高低,这从许多新石器时代遗址中已得到证实。 　　其次,07M23出土了大量高规格玉礼器和神器,如钺、环、璜、?i、镯及玉龟、玉签等。另外,其墓口填土上方还放置有一件用纯天然形成的玉料雕刻而成的重达88公斤的巨型野猪(图一)。猪在当时通常被认为是财富与权力的象征,在湖北大溪、浙江河姆渡、大汶口文化、红山文化中都发现有猪的形象,这一巨形玉猪的出现,“显然是用来表明墓主人的地位,是财富和权力的象征” ,“墓主有可能是酋长、大巫司之类的政治、军事和神权领袖”。凌家滩遗址中07M23及其他墓葬中都出土了大量的钺(图二、图三),钺也是墓主人高贵地位的象征。浙江余杭1986年发掘出土的良渚文化反山墓地中,多数制作精良的玉钺都是发现于一些贵族墓葬中[5](图四)。钱耀鹏先生认为:“一般随葬斧钺的墓葬规模相对较大,不仅葬具等埋葬设施不同寻常,随葬品数量及质量也都相对较好。”[6]07M23中大量玉钺、石钺的出现同样表明了墓主人身份高贵,当属于贵族。 　　07M23内既有象征权力、地位、身份、财富的高规格礼器,同时又存在石凿、石锛之类的劳动工具。有学者认为这与当时所处的历史时期有关:当时是原始社会向奴隶社会过渡时期,贫富分化严重,阶级产生,但此时的首领虽拥有财富,但仍不能完全不劳而获,因此,在他的墓葬中既有体现财富权力的玉礼器,也有反映重视劳动、重视农业生产的石锛、石凿。学者的这种说法正说明,早期的“玉衣”材质尚处于玉石混合阶段。 　　(二)玉、石器的摆放形状方面 　　07M23中玉、石器的有序排列,初具 “玉衣”形状。 　　07M23出土遗物极为丰富,共计330件,99.06%为玉、石器。玉器200件,有璜、?i、环、镯等,分布较集中;石器97件,以锛、凿、钺为主,器形较大,磨制精美。玉、石器极少数置于棺外,大多数堆积于棺内,棺内玉、石器的排列并不是凌乱地随便放置,而是呈现“人形”有序排列:石器中数量很多的石锛,“较集中地排列在墓坑底部,占满了大部分区域,基本上都是刃口朝北,南北竖向排列,东西并排放置5件或4件,共有7排,无使用痕迹”,发掘人员推测,“可能墓主人下葬时就放在石锛上面”(图五),这些石锛似乎是为墓主人做了一层身下铺垫。而墓主人身上,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