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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學經典研讀會 導讀：洪如玉（國立嘉義大學教育學系副教授） 2009/10/29 M. P. Battin:＜美學中的案例問題＞（Case Problem in Aesthetics）述評 壹、本文大意 本文作者Margaret P. Battin為美國著名哲學家，她擅長生命倫理學與女性主義，任教於猶他大學教授醫學倫理等課程。 本文主旨在於主張美學的理解必須透過各種真實的個案或作品，而非透過普遍性的原理原則。本文作者Battin首先指出，1951年哲學家J. A. Passmore在一篇名為＜無聊美學＞（The Dreariness of Aesthetics）的文章中宣稱：美學是一門無趣、虛偽做作、毫無內涵的學科：「竭盡虛矯之能事而言之無物」（p. 50）。Passmore會如此批評的緣故在於，他認為當美學的內容專注於抽象原則與形上學假設時，美學與現實世界的各種個案、作品根本毫無關聯。 Battin認為Passmore的觀點仍是有幾分可信，但是她認為問題不在於美學理論的內容本身，而是在於運用理論的方式，根本問題在於「美學絕大部分是被理論所推動（theory-driven），而不是推動理論的形成（driven to theory）」（p. 50），因此，這會造成美學理論的一個問題： 美學所關心的課題是基於理論建構的要求或缺陷所形成，而不是因為題材本身的要求。如果作為一門學科的美學有時顯得如此艱澀聱牙、晦陌不明──只是填入更多哲學家的空話──這或許正是原因。（p. 50） 美學史確實充斥了許多哲學家們對於美、藝術創作與藝術本質的定義與爭論，後來的學者們爭相提出新的論點來彌補前人的不足，例如托爾斯泰的表現論（expression theory）是為了取代柏拉圖與亞里斯多德的模仿論（imitation theory）；英國藝評家暨美學家Clive Bell又提出「意義形式」（significant form）論點來取代表現論，諸如此類的美學發展在美學史上層出不窮，因此美學家就是不斷發展「革命性」的觀點對之前的觀點進行探討、補充與取代。 因此，新理論的誕生必須包含三個階段： 分項詳細列舉先前理論的缺陷，特別是不一致、不完整或不清楚之處。 說明可取代舊理論的新理論觀點。 指出可印證新理論的作品或美感經驗。 如此一來，美學似乎包含了三種元素：解構、建構與肯定。但是這種過程是「理論導向」（theory-directed）：新理論的誕生是為了彌補舊理論的缺陷，藝術作品或美感經驗的例子也是用來肯定新理論，Battin認為，這種以理論為關注的發展模式其實並不能真正觸及藝術或美的問題，因為，理論的發展是為了理論本身，藝術或美只是被「拖進來」說明理論中的某些地方。 不過在此種情況下所建構的美學遭逢某些窘境：首先，美學無法像自然科學那樣，在對自然環境中現象或事物進行大規模研究後，獲得具有高度一致性並且應用性的成果，美學所處理的對象或事物經常處於變動狀態，再者，美學所面對的對象或事物也具有高度選擇性，因此取樣本身就很可能有偏差，因此，美學的討論過程很難建立具有一致性以及推論性高的原則。 作者因而提出一個解決上述困境的美學思維方式：美學的探討不從理論開始，而是從真實的案例、現實的兩難與個別問題開始。作者舉了以下三個例子： 畫家Al Meinhardt為藝術經紀商人Daffodil Glurt畫了一幅肖像，然而Daffodil Glurt並不很滿意這幅畫，因為這幅畫用色單調平板之至，她認為這幅畫「侮辱」了她，但是畫家把這幅畫展是在博物館裡，那麼，被畫的Daffodil Glurt是否不受尊重呢？ 假設羅浮宮失火了，你只能救達文西名畫蒙娜麗莎或無名小卒的警衛其中一個，你會怎麼做呢？ 古希臘時代的Cycladic votive figurine雕塑現在被世人評價甚高，它們被認為造型簡潔優美，這些雕像的作用在古代可能是家中所供奉的神像，並非今日所想的「精緻藝術品」，既然如此，這些雕像究竟美不美？或者它們的「美」是現在才被認定的呢？ Battin認為案例討論能深入問題核心，真正解決問題，避免「竭盡虛矯之能事而言之無物」，此外，案例探討其實並不像想像中那樣簡單，每個案例都可能牽涉了不同且需要深入討論之處，例如前述第一例，當被畫的人非常不滿意畫作而不願意畫作公開，我們可能要問：這幅畫究竟有單調？怎樣單調？被畫的Daffodil Glurt的評價可信嗎？如果我們採取被理論所推動的思考方式，採取傳統模仿論的人可能會說，這幅畫根本不像，也沒說什麼，根本也無所謂「侮辱」不「侮辱」，但持表現論的人意見可能完全相反，他們可能會認為這幅畫激起了負面情緒，但是這是否稱得上是「侮辱」？第二個案例則涉及美學與倫理學的關係，美與道德之間如何權衡與抉擇？Battin指出，如果我們持續用「受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