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国番禺城析论-CUHK.PDFVIP

《中國文化研究所學報》 Journal of Chinese Studies No. 49 - 2009 南越國番禺城析論 陳澤泓 廣州市地方志辦公室 廣州古稱番禺城。番禺古城的歷史，至少可以上推至秦末的任囂城，不久即由於趙 佗創立南越國在此建都而得到擴建。所謂「任囂城」、「趙佗城」等稱法，應是後人的 稱謂，而「番禺」一名則見之於漢代的文獻。1986 年廣州市政府為開展城慶活動，確 定廣州建城時間，即自秦城始。歷史文獻資料缺乏番禺古城的原始記述，張榮芳、 黃淼章所著《南越國史》也未涉及這方面的論述。儘管近三十年來對南越國在廣州地 區的宮苑、城關、陵墓的考古發現有很大的收穫，但南越國番禺城的基本狀況仍然 不甚了了。本文通過對史料的分析，結合考古發現，對南越國番禺城的規模及佈局 情況試作析論，擬從這一角度對南越國文明作一了解。 南越國番禺城「城周十里」相關文獻記載 西漢之初，番禺已是全國聞名的都會，《史記 • 貨殖列傳》云：「九疑、蒼梧以南至儋耳 者，與江南大同俗，而揚越多焉。番禺亦其一都會也。」《漢書 • 地理志下》也有「〔粵 地〕處近海，多犀、象、毒冒、珠璣、銀、銅、果、布之湊， 中國往商賈者多取富 1 焉。番禺，其一都會也」的記載。 這處記述為不少論者所徵引，但在徵引時，有 2 將此處的都會加上一個「大」字成為大都會， 甚至說漢武帝派使者下南洋之後，番 3 禺「成為世界聞名的商業大都會」， 未免言過其實。《史記》、《漢書》中所指的「都 1 1986 《史記》，《二十五史》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年），卷一二九〈貨殖列傳〉，頁 356 524 ；《漢書》，《二十五史》本，卷二八下〈地理志下〉，頁 。 2 鄧端本、章深《廣州外貿史》（廣州：廣東高等教育出版社，1996 年）稱《史記》「列舉全國 有 19 個商業性的大都會，番禺是其中的一個」（頁 10）。 3 楊萬秀、鍾卓安（主編）：《廣州簡史》（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96 年），頁 46 。 © 香港中文大學 The Chines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中國文化研究所學報》 Journal of Chinese Studies No. 49 - 2009 320 陳澤泓 會」，只是物產的集散地或具有某一特產的商貿發達的城市，並未涉及城市規模的 記述。聯繫到《淮南子》所說的秦始皇發兵嶺南動機是「利越之犀角、象齒、翡翠、珠 璣」，那麼，在秦平南越之前，南越的這些特產已相當有名氣，集散地很可能就是番 4 禺。從秦軍出兵時已有「一軍處番禺之都」， 秦推行郡縣制的嶺南首郡南海郡治所設 在番禺，以及趙佗建南越國以番禺為都，可以得到印證。 秦番禺城範圍有多大，未見宋以前的史料有明確記載。南宋方信儒《南海百詠 • 任囂城詩序》謂：「《番禺雜志》云，在今城東二百步，小城也。」《番禺雜志》是北宋鄭 熊所撰，對任囂城小到多小，沒說。所以方信儒的〈任囂城〉詩有「今日朝臺猶百尺， 5 荒城不記舊規模」句。 關於南越國番禺城，宋代《太平寰宇記》有「按其城周十里，初尉佗築之，后為騭 6 修之，晚為黃巢所焚」的說法。 此時已是距西漢千年之後的追述，未可盡信。 顧祖禹《讀史方輿紀要》引舊圖經：「廣州州城始築自越人公師隅 ，號曰『南 武』。……又相傳南海人高固為楚威王相時，有五羊銜穀萃於楚亭，遂增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