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靖朝的郊祀礼改革(台湾何淑宜).pdf

皇權與禮制：明嘉靖朝的郊祀禮改革 何淑宜 ∗ 一、 前言 郊 祀 禮 為 古 代 天 子 祭 祀 天 地 的 禮 儀，自 西 漢 成 帝 後，正 式 確 立 為 國 家 祀 典 之 一，自 此 歷 代 相 沿 不 絕，成 為 歷 朝 君 主 權 威 來 源 的 象 徵 。 然 而，郊 祀 制 度 雖 經 定 制，卻 非 一 成 不 變，自 西 漢 到 清 代，由 於 學 術 思 潮 的 轉 變 與 君 主 意 志 的 不 同 ， 制 度 代 有 變 化 。 由 於 郊 祀 禮 與 皇 帝 的 密 切 關 係，歷 來 學 者 對 此 一 制 度 論 之 甚 詳 ， 各 類 典 制 類 史 書 亦 多 載 其 掌 故 沿 革。但 也 因 為 儀 文 內 容 的 繁 瑣 難 解 ， 使 現 代 研 究 者 往 往 望 之 卻 步，然 而 近 年 來 在 新 研 究 方 法 的 帶 動 下，已 有 越 來 越 多 的 學 者，不 從 考 證 禮 節 儀 文 出 發，而 是 由 思 想 概 念 與 政 治 文 化 著 眼，來 從 事 郊 祀 禮 的 研 究。 目 前 有 關 郊 祀 制 度 的 研 究 以 日 本 學 界 成 果 最 豐 碩 。 1970 年 代 ， 在 西 嶋 定 生 的 帶 領 下 ， 由 關 切 中 國 「 國 家 」的 結 構 與 皇 權 的 性 質，進 一 步 展 開 對 與 皇 帝 相 關 的 各 種 制 度 的 考 察 ，郊 祀 禮 即 為 其 中 之 一 。之 後 尾 形 勇 、金 子 修 一、 山 內 弘 一 、小 島 毅 等 學 者， 分 別 研 究 秦 漢 、魏 晉 隋 唐、 宋 元 明 的 郊 祀 制 度 ，其 中， 尾 形 勇、金 子 修 一、山 內 弘 一 等 人 的 研 究 著 重 於 此 一 禮 儀 與 皇 帝 制 度 的 關 係，而 小 島 毅 對 宋 元 以 下 郊 祀 禮 的 研 究，則 主 要 從 思 想 觀 念 的 層 面 分 析 ， 尤 其 注 意 「 天 」 觀 念 的 轉 變 。 1 至 於 西 方 史 學 界 對 此 課 題 的 關 切 較 少 ， 就 筆 者 所 見 ， 只 有 Yun-yi Ho （ 賀 允 宜 ）於1978 年 時 發 表 在 Ming Studies 上，論 明 初 郊 祀 禮 的 文 章。該 文 藉 由 明 太 祖 初 定 的 天 地 分 祀 制 度，探 討 禮 儀 中 所 顯 示 出 皇 帝 個 人 觀 念 與 儒 家 知 識 份 子 理 念 的 差 異 。 2在 台 灣 史 學 界 ， 古 代 郊 祀 的 ∗ 台灣師範大學歷史研究所博士班研究生 1 以上研究史簡介詳見甘懷真，〈中國古代郊祀禮的再思索：西漢成帝時的郊祀禮〉，劉增貴編， 《中央研究院第三屆國際漢學會議論文集：法制與禮俗》（臺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 2002 ），頁207-211 ；小島毅，〈郊祀制度の變遷〉，《東洋文化研究所紀要》，108冊（ 1989.2）； 山內弘一，〈北宋時代の郊祀〉，《史學雜誌》，92 ：1 （1983.1）。 2 Yun-yi Ho, “Ideological Implications of Major Sacrifices in Early Ming, ” Ming Studies , 6( Spring 1 問 題 也 漸 受 重 視，甘 懷 真、張 寅 成 等 學 者 針 對 西 漢 郊 祀 制 度 的 形 成 及 當 時 的 天 神 觀 ， 作 了 詳 細 的 考 察 。 3香 港 學 者 胡 吉 勛 則 藉 由 對 嘉 靖 時 期 天 地 分 祀 與 明 堂 配 享 的 討 論，探 究 明 世 宗 以 禮 儀 變 革 來 推 尊 生 父 的 舉 動 。 4 以 上 學 者 對 郊 祀 制 度 的 研 究，除 賀 允 宜 一 篇 外，探 討 的 主 題 可 大 略 分 為 三 類 ： 1.由 郊 祀 禮 來 討 論 皇 帝 與 宇 宙 、 天 下 秩 序 的 關 係 ； 2. 郊 祀 禮 所 顯 現 出 的 思 想 觀 念 的 轉 變 ； 3.古 代 郊 祀 禮 的 宗 教 內 涵 。 而 在 研 究 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