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 山箴言录》箴言.pdf

“中国近代思想家箴言录” 总 序 尚 吟 这 是 中 国 历 史 上 又 一 个 群 星 煜 熠 的 时 代 。 它少 了先秦鸿蒙的元化和神锋，也不再有汉唐气象的雄 浑和矜贵；它无暇回味魏晋风度的虚灵和清逸，也绝然难以 合着宋明道学的从容玄思，一任心神直赴天人之际。它只是 带着无尽的屈辱和凝重得令人窒息的民族 自我诘问，让一种 悲郁的氛 围死死攫住近代 中国人的心灵。它打掉 了一切矫 情，俗常人们所必要的虚荣的润饰这时早 已脱落得干干净 净。民族在一度失了灵魂的重心后，或正把惶惑、怅恨、怨 慕和微茫的期许 寓托给 了值得相托而存主 自在的个我的灵 魂。这是一个没有 “箴言”灵感的时代，但几乎每个以生命 进入问题而又以亲切的答问涵养 了自己生命的人，都用 自己 的全幅人生把一份箴谏留给了历史。 这个时代的全部情采都可以赅入 “五四”主流知识分子 援 自尼采的一个命题： “重新估定一切价值”。 “重估”意味 着 由道揆而法守、由意义而秩序的民族文化的整全 自觉，自 觉的契机则在于被一代儒学大师熊十力断言为 “今 日文化上 最大问题”的 “中西之辨”。 中国的近代是从对西方的重新发现开始的，而西方近代 文明最初以极不文明的方式启示给东方的则是所谓 “富”和 “强”的价值。由东西校雠而突显的 “富”、 “强”的魅力， 使一向以 “天朝” 自视的中国感到技艺上的 自愧不如；魏源 的 “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意想固然多有 “制夷”的权度，却 也标志着 中国文化在技艺层次的一种 自觉。 “洋务”的勃兴 是魏源的主张的富于喜剧意味的实现，但 “技”在纯粹技艺 领域的未可指望，使一批敏锐的中国人把对 “技”的倚重引 向对 “政”的反省。对孔子的微言大义的衍发，作了戊戌变 法的前导，而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的 “以群为体、以变 为用”的改良政制的纲领并不 曾含有多少血和火的消息。无 论如何， “戊戌”时期最深邃的思想家严复，即使在温和的 变法被扼之以刀剑之后，也还是更看重 “开 民智”、 “新民 德”的精神教化作用，但早在戊戌变法前四年，孙中山就已 经 由对政治改良的不无期望转而主张激切的、毫不妥协的革 命。 “辛亥”革命终于使 中国有 了 “民国”和 “共和”的名 分，但一个几乎无须争辩的事实是， “驱除鞑虏”的民族意 识对于革命的刺激显然更大些。与 “辛亥”的内在的民族主 义性质相谐相盈的莫过于章太炎的 “以国粹激励种性”的观 念，而章 氏晚年倡导尊孔读经也许才真正以文化保守主义态 度触到 了关联着 民族精神的 “教化”。发生在 民国初年的 “五四”运动，标志着中国文化继 “技”的自觉、 “政”的反 省后的 “教” （教化、价值祈 向）的重新认取，陈独秀断言 这文化上的深层觉悟为 “吾人最后觉悟之最后觉悟”。 “五 四”所启示 的人 生价值 主要在于身 心 的 “幸福”，但 它对 “自由”、 “个性”、 “主观之内面精神”的提撕，却对于德行 “高 尚”——人生又一个 向度上的恒常价值——所 当涵有的 “自律 ”原则的再确立有着更重要的意义 。鲁迅所谓 “掊物 质而张灵明，任个人而排众数 ；人既发扬踔厉矣，则邦国亦 以兴起 ，”李大钊所谓 “我们现在所要求的，是个解放 自由 的我，和一个人人相爱的世界 ，”胡适所谓 “人生的 目的是 求幸福”，这些 “摩罗”们的呐喊和剖 白，似都可 以涵摄于 “新青年”主将陈独秀对 “个人主义之大精神 ”的意趣非凡 的诠解，他说 ： “自唯心论言之：人 间者，性灵之主体也； 自由者，性灵之活动力也。 自心理学言之：人 间者，意思之 主体 ； 自由者，意思之实现力也。 自法律言之：人 间者，权 利之主体 ； 自由者，权利之实行力也。”一个造成整个 民族 心灵动荡的文化思潮不可能无所偏至， “五 四”对传统批判 的某种偏至引 出的是 旨在矫治这一偏至的另一种风致的文化 思潮 。这即是所谓 “当代新儒学”。新儒学胎动于20年代初 梁漱溟对 东西文化及其 哲学 的辨说 ，但 这位 “生命化 了孔 子 ”的人物毕竟在 “并不 以人类文化有 什 么价值 ”的佛格 中。与佛光烛照下 “做孔家生活”的梁漱溟构成一种照应， 以 “亦佛亦儒 ”的措辞表达所谓 “新唯识论”的熊十力为寂 寞 中复兴 的儒 学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