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集群声势到凝视权力-郑州大学.docVIP

从集群声势到凝视权力： 网络围观的舆论监督功能及其发生机制 郑州大学新闻与信息传播学院 张淑华 [内容摘要]网络围观是一种特殊的舆论监督形式，网民通过多种手段形塑围观“现场”并形成集群声势，其动力机制是情绪感染下的群体利益表达，对权力的“凝视”和“合法性”审判构成其内容主体，话语的“优势反应强化”和形成决策压力是其实现的形式和路径。在正向发挥网络围观舆论监督功能的同时，警惕围观中的“去个体化”及其危害，建立合理的团体规范、培养舆论领袖、审慎管理议题等十分必要。 [关键词]网络围观 舆论监督 发生机制 网络围观，是当代中国社会问题呈现的一个窗口，也是带有很强时代特征和国情特色的特殊传播现象。“某个突发事件在网上一曝光，即可迅速引爆全国舆论，把地区性、局部性和带有某种偶然性的问题，变成全民‘围观’的公共话题，甚至变成需要中央政府出手干预的公共事件。”网络围观，不仅催生了各种热点事件，而且成为各种社会问题集中呈现和推动解决的重要手段。曾有媒体响亮地提出了“关注就是力量，围观改变中国”。在当前社会问题多发、价值多元、利益冲突增多的背景下，网络围观被公众赋予了超越其自身属性的强大政治功能和价值期盼。这是一种集体无意识的社会心理投射，在复杂多元的社会心理驱使下，网络围观的发生发展及其作用过程呈现出特殊的规律和机制。 网络围观：一种特殊的舆论监督形式 网络围观作为一种独特的传播现象近年来被不断凸显和关注。不仅出现了“人人围”、“天涯观光团”等专业的围观网站，而且造就了一大批一夜成名的“网络红人”和因围观而不断升级扩散的“热点事件”。2011年被称为“网络围观元年”，从年初的刘志军被抓，到中石化天价酒、郭美美炫富、微博开房、7.23动车事故、李双江之子撞人、老人跌倒，一直到小悦悦事件、校车事故、乌坎事件，移步换景，热点不断。2012年新年伊始的“广西重度镉污染”，到其后的“皮革酸奶”、“毒胶囊”，无一不受到公众的集中关注。在被“围观”的人群中，除了“犀利哥”、“芙蓉姐姐”、“奶茶妹妹”这样的平民明星，更多的是官员、名人、富人，司法、城管等享有公权力的各类公职人员是舆论监督的首选对象；被围观的“热点事件”分布也集中于医疗、卫生、教育、交通、安全、慈善等领域。这些都显示出公众对公共事务强烈的监督和参与意识，围观成为公民政治参与、力行舆论监督的一种新形式。 这也是网络围观引起研究关注的原因。尽管研究者对什么是网络围观众说纷纭，但对围观的舆论监督本质却存在共识。“网络围观是建立在互联网物质架构和网络化逻辑的基础之上，以延伸的视觉形成的虚拟围观现象，围观者在网络空间对被围观者进行话语评判，有时围观者的行为会延伸至现实世界，从而对被围者产生直接影响。”这一论述揭示了网络围观的舆论监督属性。有研究者进行了更为明确的总结：“网络围观就是网民利用网络技术对公布在互联网上的社会事件进行集中评议的行为活动，其实质就是社会舆论”；“网络围观行为，可以称为一种新型的‘舆论监督’……网络围观的本质就是公共权力和民意之间的一种平等的互动过程。”这些研究，尽管视角各不相同，但对网络围观的舆论监督属性却有高度一致的认知。 在对2007年以来年度排名前20位的网络热点事件的研究发现，舆论监督型事件（考量指标：指向公务人员、公共机构或公务行为；以评价、监督或干预为传播目的；舆论倾向于批评性言论）占据了三分之二以上绝对多数的比例：2007年为16件，2008年为16件，2009年18件，2010年19件，2011年14件。这些舆论监督事件绝大多数跟帖量上千条，点击率在百万以上，是典型的“网络围观”。 网络围观作为舆论监督的一种新形式，具有参与者自发群聚、信息扩散快速、依赖微博和论坛等新平台、社会干预倾向等特征，不仅通过公众注意力的“聚焦”为政府和媒体设定公共议题，而且通过网民的密集关注、意见的集中表达和群体性社会情绪抒发等方式成为一种压力机制，极易形成舆论“倒逼”型危机传播模式，推动舆论监督从个体表达走向公共决策。以“乌坎事件”为例：当危机信息被主流媒体有意湮没或语焉不详时，在新媒体和全球化语境下，有关事件的信息就通过网络来制造“媒介事件”引起网上关注和网下讨论，并借助境外媒体和国际舆论促使“反话语”空间生成，通过国际话语、民间话语形成强大的舆论压力，逼迫政府进行决策调整，从而改变事件的发展走向。从2003年的“非典”，到最近的“PM2.5事件”，都验证了这一传播模式存在的普遍性。网络围观使当前的舆论监督表现出强势特征，其功能得到了史无前例的充分发挥。 那么，网络围观是通过什么样的途径来实现“围观”进而发挥其舆论监督功能，其发生发展的外部形态和内在机制是怎样的呢？ 二、网络围观的媒介形态 武汉市城管在执法过程中曾经采用了“围观战术”：50名城管围成一个圈，整装肃立，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