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境”背后：钱钟书的文本价值论.doc

“化境”背后：钱钟书的文本价值论 2007年1月 第24卷第1期 云南民族大学(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YunnanNationalitiesUniversity Vo1.24,No.1 Jan.2007 【翻译学研究】 "化境"背后:钱钟书的文本价值论 葛中俊 (同济大学外国语学院,中国上海200092) 摘要:钱钟书在讨论翻译问题时所采取的是观察家角度,他提出"化境"的本意并不在于为翻译行为设定唯 一 正确的标准;他认为翻译理论与翻译实践可以分离.翻译在目的语文化语境中起着重要作用.从钱钟书暗喻的文本 价值论来看,可以推断出他对文本竞争和语言竞争的提倡. 关键词:钱钟书;观察家;描述;竞争;文本价值 【中图分类号】H05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67X(2007)O1—0150—04 学界评钱氏翻译观,大抵侧重"化境"之理 论高度及其对林纾在翻译史上的价值认同等两个方 面.重读《林纾的翻译》一文,发现钱钟书在提 "化境"的时候,并非象严复那样将"信,达, 雅"旗帜鲜明地当着翻译标准来倡导,只不过是 对译者翻译素养和译文可读性的顺便提及.钱钟书 在讨论问题的时候,其逻辑之缜密和立论之周圆使 得他从来都是采取一种"冷眼旁观"的观察家态 度,从不试图规定什么.从这个意义上说,钱钟书 关于翻译问题的观点,留给后世的是无尽的解读 空间. 一 ,换个角度看"化境":钱钟书不设翻译标准 作为学问家的钱钟书,其所有的研究都是基于 其对中国国学和诸多外国语文的深厚学养之上.钱 钟书的几乎所有文艺学研究无不充满对中西文诸多 文字的转换.若有人不嫌麻烦做这样的统计,我们 便会发现,散见在钱氏论文中以括号形式出现的原 文本文,目的语译文,以及中英,中法,中意,中 拉,中德等中西文对译的篇幅,足可整理出一部系 统的中西互译教科书.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钱钟书不光是文学研 究者,文艺研究者,翻译理论家,小说家,同样也 是一个翻译实践者,或日翻译家.然而,钱钟书却 不为翻译实践设定唯一正确的标准.钱钟书有云: "文学翻译的最高理想可以说是'化'.把一部作 品从一国文字转变成另一国文字,既能不因语文习 惯的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又能完全保存原 作的风味,那就算得入于'化境".所以,有 人据此把"化境"以线性次序排列在"案本-+求 信_÷神似化境"之序列之中,纳入中国传统译 论对于翻译标准的建构体系.笔者以为,此种做法 算是不幸掉进钱氏所谓"翻译难于避免的毛病 '讹",【之陷阱中去了. 钱钟书又云:"一国文字和另一国文字之间必 然有距离,译者的理解和文风跟原作品的内容和形 式之间也不会没有距离,而且译者的体会和自己的 表达能力之间还时常有距离","彻底和全盘的 '化'是不可能实现的理想"….倘若我们把"化 境"这一永远都不能实现的翻译理想作为衡量翻 译实践的标准来对待的话,我们便会发现:"历史 上的翻译文本,倘依翻译概念的属性来看,其绝大 多数并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翻译作品"_2J.换言 之,有关两种不同语言之间的转换文字,几乎无一 例外地会被排斥在翻译的大门以外,因为翻译史实 告诉我们,进入"化境"的"纯粹"译作根本不 存在.这种作法的直接后果将是把现实存在的翻译 学科引向翻译幻灭论的尴尬境地. 在讨论钱氏"化境"的时候,我们觉得有必 要区分两个概念:"翻译的理想"和"理想的翻 译"."翻译的理想"是否可以理解成"翻译实践 追求的极限高度","理想的翻译"则是"中等学 识及以上所能认可的翻译实践应该达到的最低程 度";"翻译的理想"是一个需要追求但永远不能 实现的梦想,而"理想的翻译"则是一个理应兑 现的客观现实;"翻译的理想"是超乎标准以上的 【收稿日期】2006—09—22 【作者简介】葛中俊(1967一),男,江苏盐城人,同济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 150.--—— 第1期葛中俊:"化境"背后:钱钟书的文本价值论 目标,"理想的翻译"才是标准本身. 关于翻译标准问题,中外翻译理论界曾经掀起 过几次论争的热潮,最后均以未能达成实质性结论 而告终.从这一点看,钱钟书"翻译的理想"的 措辞显示出一个思想深邃,表达周圆的成熟学者的 作派;其不为翻译设定标准的作法,则充分显示了 他理解翻译问题的独特视角.钱钟书没有从理论家 的立场出发为翻译"规定"什么,而是采取了翻 译本位主义,从翻译实践的立场出发,以观察家的 姿态来"描述"自己所能洞见的关于翻译属性及 相关问题的方方面面. 二,在理论与实践之间:钱钟书承认 翻译理论和翻译实践的分离 理论和实践在任何领域里都可以说成是一对欢 喜冤家.理论和实践在互趋互进的过程中,不断地 修正着双方之间的约定:一方面,理论规约,指导 着实践;另一方面,实践在自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