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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中国古代科学”概念使用的肯定性论证 盛新娣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 北京 100872） 摘要：中国古代没有“科学”这个概念，并不能构成我们使用“中国古代科学”这个概念的障碍。“中国古 代科学”这个概念，是近现代中国人对“科学”这一概念的引用，但仍属于“科学”这个概念的使用范畴， 只不过是在更大的时空范围（非西方文化圈）内的使用而已。“中国古代科学”概念的产生和使用，具备了 充分的社会条件：它是近现代中国人适应社会发展需要，所采取的看待和整理古代中国人民对于自然界认 识成果的新的方式；它是近现代中国人与世界其它文化系统，主要是与西方进行交流、沟通的“话语平台” 之一；它拥有坚实的实践基础，对于丰富和发展“科学”这个概念，具有独特而重大的意义。 关键词：中国古代科学；使用；社会条件；实践基础 否定中国古代有科学的学者，所提出的一个重要而有力的论据就是：中国古代没有“科 学”这个概念。这一论点，实际上是把“科学所指称的对象”同“科学概念的使用”这两个 不同的问题混淆起来了。 一般来说，概念所指称的对象，是在一定的历史阶段上形成的，它往往出现得比较早。 概念是在对特定现象进行总结、概括的基础上而产生的，一旦这个概念被普遍接受和传播， 就会在社会上得到广泛的使用。概念的产生和使用，总是晚于它所概括的那种现象，它具有 自己独特的社会条件。 科学中的概念是这样，例如，爱因斯坦 1905 年发表《论动体的电动力学》一文，当时 并没有使用“对称”这个名词。两年以后，在一篇数学论文的启发下，他意识到自己所讲的 狭义相对论的基本意义就是对称的观念，这时他才把数学中早已出现的“对称”概念运用到 ［ ］ 物理学中来。1 科学这一概念本身也是这样。学者们比较一致的看法是：法国在 17 世纪中叶以后开始 ［ ］ 使用“科学”一词，英国则至 19 世纪中叶才正式使用“科学”（naturalscience）一词。2 因此，中国古代没有科学这个概念的事实不能成为我们今天使用“科学”这个概念的障碍。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更确切地说，我们使用“中国古代科学”实际上是“科学”的引用。但 “使用”和“引用”本质上并不冲突。因为，当我们说“科学的‘使用’”时，是在一定的 时空范围内，主要是在西方文化圈内人们接受、运用这个概念。当我们说“科学的‘引用’” 时，也是“科学”的接受、使用，不同的是在更大的时空范围内（非西方文化圈内）人们对 于这个概念的接受和运用。我们把“科学”引用到中国来，就是在中华民族文化圈内使用 ［ ］ “科学”这个概念，并形成了“中国古代科学”这个“特殊用语” 3 。 因而，这里的关键是：是否能对于“科学”在中国古代的使用给予肯定的回答。如上所 说，“科学”的使用以一定的社会条件为基础，那么，能否使用“中国古代科学”这个概念， 就是看是否具备充分的社会条件。这一点是可以得到肯定的。具体有 3 点理由： 一、“科学”这一概念的引用，是近现代中国人适应社会发展需要，所采取的看待和整理古 代中国人民对于自然界认识成果的新的方式。 一般来讲，使用一个概念就是在赋予意义，也就是使概念拥有内涵。否则，名词或术语 的使用就仅仅是一些墨迹、笔画的组合，是在“制造噪音”。这样的概念实际上是不存在的。 同样，“科学”这个由一些墨迹、笔画组合而成的词，之所以被称为概念，就是因为人们赋 予它一定的意义，使它拥有了特定的内涵，即用“科学”这个词来指称对自然界的认识成果， 从而形成“科学”这个概念。当近现代中国人引用“科学”概念，并形成“中国古代科学” 这一特殊用语时，也是意图用它来指称古代中国人民认识自然界的成果。 应当承认，由于时代的局限性，当时人们尽管已经开始这样做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明 确、自觉地认识到这一点。这也符合实践和认识的逻辑。因为“引用或使用一个概念”的行 为和对于这种行为的自觉、反思，基于不同的社会条件，属于两个不同的实践和认识阶段， 往往先有前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