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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时梁羽生私人阅读史 　　上接《儿女英雄传》以来的侠义小说和民国旧武侠小说如张恨水《剑胆琴心》等，虽然坊间公认新派武侠小说，“开风气也，梁羽生，发扬光大者，金庸”。但把“金古梁”相提并论，网间流传的评话，却可能是对梁先生的著作最为中庸的成见甚或贬抑。 　　 　　有些书，非少年时代看，不能知其味。《约翰?克里斯朵夫》这样的励志名著如是，三毛、琼瑶那类的纯美爱情如是，武侠小说更如是。这是非青春所不能承受的激情与梦想，一忽直上九霄云端，一忽又跌入泥涂，死可以生生可以死的快意恩仇情爱，只有年轻人纯净的心，才会当真投入，体味那云霄飞车般的痛与快，爱与恨。 　　很多人读梁羽生，就在这样的少年时代，以至于当他在南半球的悉尼一一那个有着全世界最诗意的歌剧院的地方辞世的时候，很多人会因为这个人和那个地方离我们今天的喧嚣太远而一时想不起太多与他有关的旧事。 　　 　　诗词歌赋中的古典范儿 　　 　　就我而言，整个高中时代，那几十本梁羽生，夹杂在唐诗宋词之间，夹杂在余光中郑愁予三毛之间，夹杂在《饮水词》、《侧帽集》之间，夹杂在阿加莎?克里斯蒂和莎士比亚之间，及至上大学，已经基本读完。很多时候，关于古典文化的启蒙，是个机缘问题。由梁先生小说回目与开篇的那阕词而按图索骥而迷情于诗词歌赋的那一种情分，那应是一个70后版本的“与青春有关的日子”了……与梁羽生小说的书名、目录和每一章节开篇的诗词相比，他的故事，倒早已模糊了。 　　从1954到1984年，梁在这30年间，竟得小说35部，160册之巨。这1000万字的刀光剑影中，现在回想起来，印象最深的却不是哪个故事哪个人，而是每本小说的名字、目录，以及每一章节开篇的那阕词。而1984年，梁羽生宣布“封刀”，结束“江湖生涯”，金盆洗手，改弦更张，全部精力都花在著述《名联观止》、《笔花六照》这类书上，生前编辑最后一本书《文心侠骨录》，收录的则是他历本武侠小说中的诗词歌赋。 　　梁羽生的武侠之所以传统，是因为它的故事，完全遵循了中国戏剧的脸谱化审美――好人坏人泾渭分明，行侠仗仪自有规范，非黑即白，??有灰色地带。所以梁先生的英雄美人，往往单薄无力，不那么让人念念不忘。倒是他写的两个亦正亦邪的人物最出色，《云海玉弓缘》中的金世遗和厉胜男，虽然最后仍旧各归好坏，但却因有人性变迁的刻画，而十分血肉丰满。可惜这样的人物和故事，在梁先生的小说里十分之少，算起来除了这一对，也就是《萍踪侠影》里的张丹枫和云蕾还稍稍有趣一点，此外练霓裳让人念念不忘。其他的英雄美人，因太过完美反而面目不清了，无论是冰川天女还是什么唐大侠。且梁先生小说中的大侠往往有很强的家族遗传性和繁殖能力，父父子子无穷尽焉地大侠着。 　　 　　世间本无“金古梁” 　　 　　 　　我读小说从《莎士比亚戏剧五种》始，深爱《捕风捉影》中的白特丽丝与班尼迪，对旁边那对英雄美人决不感冒；读武侠从《射雕英雄传》起始，很为大金完颜王爷对包惜弱的一片深情感动，兼十分折服黄老邪非孔孟的风采……所以对这种泾渭分明的京剧脸谱一般的武侠人物，总有太过完美而产生的苍白感。反倒是亦正亦邪的金世遗十分吸引我，愿为快意恩仇到决绝自残的厉胜男练霓裳唏嘘慨叹。又几年后读《桃花扇》剧本(也是梁先生书中古诗词的流毒)，为优美词句折服之余，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理解李香君为何苦爱那一个无能无用无品无行无力的懦弱书生侯朝宗? 　　虽然坊间公认新派武侠小说(上接《儿女英雄传》以来的侠义小说和民国旧武侠小说如张恨水《剑胆琴心》等)，“开风气也，梁羽生，发扬光大者，金庸”。但“金古梁”相提并论，网间流传的评话，却是对梁先生的著作最为中庸的成见甚或贬抑――金庸是深得爱戴的大师，其作品看似无可挑剔到每有改编必遭金迷板砖，即便金先生自己动手砍琢，抗议声亦是不断；古龙迷则均有种既爱煞又恨煞的受虐心态，毛病多到满眼沙子却依旧让人欲罢不能；惟有梁先生，或有梁迷，但既不如金迷般占据了主流的江湖，又不如古迷们剑走偏锋，散落在坊间，少有恋爱中，人般的痴迷之语――梁先生出道太早，许多梁迷年纪颇大不爱做FANS状，可能。另，读梁先生，拿得起也放得下，即或少年初尝武侠滋味时有过跌宕起伏的爱恨，也会在事隔多年后逐渐淡忘――如他作品中大多数人物及故事情节一样，所以对其作品的评话，也少迷恋般的激情。既没有“男生愿作尹志平”类的笑话，也没有女生爱煞王怜花的美谈――缺少了八卦的热情，FANS如何能聚? 　　迄今为止我读过言辞最为激烈的关于梁羽生的阅读故事，莫过于严锋的《爱恨梁羽生》，且对其所指出的梁作品中的缺憾如结构松散、武功描述太过千篇一律式的无趣，我都十分认同。不过，与另两位常与梁先生相提并论的武侠大师比起来，身为女人，我倒是觉得武侠小说大家中，最为尊重女性的，还是梁先生。 　　 　　千古侠客美女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