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方文化的碰撞胡适文学观中的民俗倾向.PDFVIP

《思想与文化》2003 年第1 期 中西之间 东西方文化的碰撞：胡适文学观中的民俗倾向 陈勤建 李小玲 （华东师范大学对外汉语系，上海，200062 ） 摘要：胡适首倡白话文，鼓吹民间而成为中国新文学革命的先驱，在中国文学书占有非常特殊的位置。他以 民间的眼光而不是从传统的精英文化意识来观照中国文学，并把一向被尘封了和遮蔽了道德白话文学或民间 文学从幕后推到前台，甚至推到了文学史的正宗地位。他在文学理论的架构上已形成和表现了自己独特的民 俗倾向，并且还是一种自觉自愿的意识。这一意识的发生一方面由于直接从西方文艺复兴运动中民间意识获 得启示，并以此来反观和引导中国文学，同时，杜威的实证主义的科学方法又提升了他对民间文学的理解， 杜威的民主思想和平民教育观念强化了他的民俗意识，使之更为系统化；另一方面则是由于本民族的文化母 体对他的滋养和孕育，是徽州的乡土情怀、徽州的地域文化连同中国民间文学催生了他的民俗意识。 关键词：胡适 文学观 民俗倾向 中图分类号：K251 文献标识码：I27 “一国文学的改革更新常借民间文艺发轫”〔1〕胡适正是以首倡白话文，鼓吹民间而成 为中国新文学革命的“首举义旗之急先锋”，〔2 〕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非常特殊的重要位置。 国人对其人其作有过诸多研究和评价，但对胡适文学观中所包蕴的自觉的鲜明的民俗倾向却 论述不多，对他何以关注民间这一学术背景更少提及。然笔者以为，这不应成为“被人遗忘 的角落”，因为它关涉到胡适文学理论的建构及学术范式的确立等问题。同时，伴随当代人类 学文化批评的崛起，本土文化和民间问题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和热点，但“长期以来，对 于文化的研究，我们只是关注少数精英知识分子所创造的知识与思想，而极少对民间的思想、 边缘与少数族群思想予以关注，以致遮蔽了民间的、边缘的思想，湮没了民间的、边缘的声 音。〔3 〕(P80)所以，探讨胡适的民俗倾向不仅具有其本身的学术价值，而且对于当下兴起的 文化批评和文化研究的热潮亦不失其现实意义。基于上述考虑，我们不揣浅陋，拟就胡适文 学观中的自觉民俗倾向及成因，谈谈自己的一孔之见，以就正于专家学者。　 一、胡适文学观中的民间立场　 民间是相对于官方的一种表述，后来发展为相对于庙堂或上层而言的约定俗成的概念。 上层文化或精英文化历来被作为正统文化而宣传，享有正宗文学的殊荣，与之相反，民间文 化则被看作是藏污纳垢之地，因其不入主流难登大雅之堂而退居边缘备受冷落。胡适却能不 拘成见，慧眼独具，他勇敢地站在民间的立场上，以民间的眼光打量和研究中国文学，并把 一向被遮蔽和尘封了的白话文学或民间文学由幕后推至幕前，甚至推到了文学史的正宗地位。 他以一种全新的文学史观、价值观来重新检讨和评判文学，对以往被颠覆了的文学史进行了 反颠覆，从而拓宽了文学史的视域，深化了对文学史的认知，确立了一种新的学术范式。作 为一种文化视角，胡适把民间立场切入到文学研究与文学书写等多方面，这不仅在五四时期 的文人、学者当中显得别具一格、引人注目，即便在民间依然式微的当下也具有积极的现实 意义。　 1 《思想与文化》2003 年第1 期 中西之间 胡适博学多才，兴趣爱好广泛，他的研究领域几乎涉及到文史哲等各个层面，均多有建 树，特别是倡导文学革命一事，更是“前空千古，下开百世”，〔4 〕“是难被轻易取代的”。〔5 〕 围绕着文学革命，胡适开展了多种多样的文学活动，但民间理念一以贯之，可说是贯穿整个 文学活动的一条红线或主线。胡适文学革命的成就主要体现在文学理论的创建上，本文就是 选取文学理论中的民间性这一“斑”以期能窥其全貌。胡适以守护着“民间”来建构他整个 文学理论，使民间原则成为文艺学的最根本的理论出发点和归结点，这涉及到文学的源泉、 文学本体、文学创作的主客体、文学接受、文学批评、文学发展等各个层面。　 胡适提出新文学的来源在民间，他强调民间文学是中国文学的中心源泉，“一切新文学的 来源都在民间”〔6 〕“文学的新形式都是出于民间的”〔6 〕“民歌便是文学的渊泉”〔6 〕他认为 《诗经》、《楚辞》来自民间，汉魏六朝的乐府歌辞、五言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