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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旃善言 [西汉]司马迁 阅读引导 《优旃善言》节选自司马迁《史记·滑稽列传》。 《滑稽列传》是专记滑（ｇǔ）稽人物的类传。唐朝司马贞曰：“滑，乱也；稽，同也。言辩捷之人言非若是，说是若非，言能乱异同也。”又转引崔浩的解释，云：“滑稽，流酒器也。转注吐酒，终日不已。言出口成章，词不穷竭，若滑稽之吐酒”。王伯祥释云：“滑音骨，流利；滑润。稽，阻碍；留滞。话语流利，正言若反，辩解敏捷，没有阻难，叫做滑稽。所谓‘谈言微中，亦可以解纷’，并不是油腔滑调，言不及义，一味引人发笑。”“谈言微中，亦可以解纷”（见《史记·滑稽列传》），是说谈笑之间，有意无意之间合于正道，可以解除纠纷。可见，“滑稽”是指能言善辩，今泛指使人发笑的语言、行动。 《太史公自序》曰：“不流世俗，不争势利，上下无所凝滞，人莫之害，以道之用。作《滑稽列传》。”此篇的主旨是颂扬淳于髡、优孟、优旃一类滑稽人物“不流世俗，不争势利”的可贵精神，及其“谈言微中，亦可以解纷”的非凡讽谏才能。 对译注释 优旃者，秦　倡　　 「倡：表演歌 ，侏儒也。 善 为笑言， 然 合 优旃是秦国的歌舞艺人 舞的人。 」，个子非常矮小。他擅长说笑话，然而都能合 于大道。 秦始皇时， 置 酒 而 天雨， 陛 「陛：台阶。这里 楯 乎大道理。秦始皇时，宫中设置酒宴，正遇上天下雨，殿阶下 指王宫的台阶。 」执盾 「楯：通 者 皆沾 寒。 优旃见而 哀 之， 谓之 曰：“汝 “盾”。 」站岗的卫士都淋着雨，受着风寒。优旃看见了十分怜悯他们，对他们说：“你 欲休 乎？”陛楯者皆曰：“幸甚。” 优旃曰：“我即 呼汝， 汝 疾 应曰 们想休息么？”卫士们都说：“非常希望。”优旃说：“如果我叫你们，你们要很快地回答 诺。”居 有顷， 殿 上 上寿 呼 万岁。优旃临 槛 大 呼曰： 我。”过了一会儿，宫殿上人们向秦始皇祝酒，高呼万岁。优旃靠近栏干旁大声喊道： “陛楯郎！”郎 曰：“诺。”优旃曰：“汝 虽 长， 何 益， 幸 “卫士！”卫士答道：“有。”优旃说：“你们虽然长得高大，有什么好处？只有幸在露天 雨 立。 我虽 短也， 幸 休居。”于是 始皇 使 陛楯者得半 站着淋雨。我虽然长得矮小，却有幸在这里休息。”于是，秦始皇准许卫士减半值班， 相 代。 轮流接替。 始皇 尝 议 欲大 苑囿， 东至函谷关，西至雍、 陈仓。优旃曰：“善。 秦始皇曾经计议要扩大射猎的区域，东到函谷关，西到雍县和陈仓。优旃说：“好。 多纵 禽兽于其中，寇 从东方来， 令麋「麋：大 鹿 触 之 足 矣。” 多养些禽兽在里面，敌人从东面来侵犯，让麋 鹿。」鹿用角去抵触他们就足以应付了。” 始皇 以 故 辍止。 秦始皇听了这话，就停止了扩大猎场的计划。 二世 「二世：指秦 立， 又欲漆 其城。优旃曰：“善。主上虽 无言， 秦二世皇帝 二世嬴胡亥。」即位，又想用漆涂饰城墙。优旃说：“好。皇上即使不讲， 臣固 将请之。 漆城 虽 于百姓 愁 费， 然 佳 哉！漆城 我本来也要请您这样做的。漆城墙虽然给百姓带来愁苦和耗费，可是很美呀！城墙漆得 荡荡 「荡荡：光洁， ，寇 来 不能上。即欲就 之， 易为漆耳， 光溜溜的 光溜溜的。」 ，敌人来了也爬不上来。要想成就这件事，涂漆倒是容易的， 顾 「顾： 难为 荫室「荫室：此指遮蔽太阳， 但是 但是。」难办的是要找一所大房子 储存待干的漆器的房间。」，把漆过的城墙搁进 。”于是二世 笑之， 以其故止。 居无何，二世 杀 去，使它阴干。” 于是二世皇帝笑了起来，因而取消了这个计划。不久，二世皇帝被杀 死，优旃归 汉， 数年 而卒。 死，优旃归顺了汉朝，几年后就死了。 鉴赏评点 这篇短文叙述了优旃用幽默风趣的话语讽谏皇上的三个故事。优旃出身虽然微贱，却机智聪敏，能言多辩，善于缘理设喻，借事托讽，因而其言其行起到了与“六艺于治一”（六经对于治理国家来讲，作用是相同的）的重要作用。三个故事都能紧扣全文主旨——“善为笑言，然合于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