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顶子上.doc

此篇发表在《伯乐》文学杂志上 大顶子山上 李振荣 一 大顶子山哟， 高又高， 不怕冰天和雪地哟， …… 在山里我常唱着这支歌，来驱赶缠绕在我心头的苦闷和烦恼。 我所说的大顶子山，不象歌中唱的那么美丽诱人。而是罕无人迹的，孤独，寂寞的一座深山防火缭望塔。 哎，我又要进山了，可她却走了。哎，她走了。永远不再回来，可我却要进山，哎，大顶子山哟…… 那年，我从林校毕业，被分配到实验农场，当时正值冬季年底，林场没什么事，场长叫我回家”猫”了一冬。 春节过后，我到林场上班，当时，林场上下正忙，又不知怎的，着了几把山火，虽说都扑救及时，没有酿成大灾，可把场子上下忙个晕头转向，不亦乐乎。省厅也下来人了。各山林都放了缭望哨。当时，很多职工都放假回家，大多还未回来，场长一眼见到我，如获救星。喜出望外，他那满是灰土的脸上乐成一团。”啊，小李……你去大顶子，上大顶子哨……” “什么？叫我上山？”我瞠目结舌。还未等我再细问，场长就又被群人拽走了. “哎，老赵，你安排一下……”场长走出老远，向一个人喊着。 “是新来的吧……”一位带白帽，腰扎着围裙的中年人笑着同我打招呼。”你先到食堂背点粮，到卫生所开点药，就快走吧……” “怎么，还背粮？”我不解。 “山上的人都自己背粮嘿……”那人笑着说。 “可我不知山里的路？……”我为难地不知所措。 “好走，好走，一会儿我送你……”他比划着。 通过交谈，我知道他是食堂管理员，眼下，由于人手忙，就什么都张罗了。 他领我到食堂里面的一个小仓库，找了个旧麻袋，给我装了些米，又从一个旧面袋子装了些面，然后用绳子捆起来，他说：”你在这呆一会儿，我去给你开药。”就急忙离去。望着这半袋粮食，心里直难受，我从来也没背过这么重的东西。我使了几次劲，强拿起，我的妈，足有百八十斤。我正犯愁，老赵回来了，拿了几小包药，我看，有扑热息痛片，肠炎灵，牛黄解毒片等。”用得着，用得着……都用得着……”老赵说着，便将这些药装进我的背包里。 “这么多粮食……”我为难地皱着眉头。 “带着吧……带着吧……上一次山得多带些才好呢……哎……我送你一程。”说着，就背上粮食，同我一同上路了.刚走一段，突然老赵一拍脑袋;”唉， 一忙就忘了，没带酒哇……”他懊悔着，无奈地摇着头好一会儿. 老赵背着粮食，行走如风，我连跑带踮地在他身后跟着。将近一个多小时功夫，他一气未歇，我见他也有些喘息了，忙劝慰地说：”老同志，歇歇吧，我背会儿……” “不用，再走一会儿……” 山林越走越密，路越来越窄，好在是刚立春，万物还未复苏，小路旁的枯草还无力拦路。 “你看见了吗……”老赵一下子将粮袋子放在地上，兴奋地用手向前面指着. 我忙过来，朝他指的方向望去：前面是苍茫的山峦，山峰上有一座缭望塔。老赵摘下头上的白帽，举着帽子挥舞着，好一会儿，那塔上好象也有东西在晃动。 “怎么样，看见了，他看见了……”老赵使劲地推我一把，”这季节行，要上夏秋就完了，一封山，啥也看不见……我回去了，你背着慢慢走，他马上下来接你了……”我这才看清，老赵早已满头大汗，那些花白的头发满是汗水，我有些心不忍，忙掏出烟来，”老赵同志，抽一支烟吧……” 老赵见到烟，眼睛一亮;”红塔山”，好…….，他一把夺过，在手里掂了两下，”现在是防火期，不能抽，拿回去……”说着他把烟装进底兜，急匆匆地回去了. “哎，我找谁？”我这才想起问他，刚才光忙着走路了。 “找老牛……老牛”他远远地回头喊着。 “找老牛？”……. 一时寂静下来，四周凉风嗖嗖，路旁的枯草在盲目的摇动着，令人感到茫然。又令人感到有些恐怖，就象电影和小说描写的，真叫人不知所措。 我咬紧了牙，终于背起了粮食，一步步沿着荒野小路朝前走去，走不了多远，我就把肩上的粮食扔到地下，大口大口地喘气，歇息。这样，我慢慢地向前移动，好长时间，估计顶多能走二、三里路，我呼呼地喘气，腰酸腿沉，真不想走了，”怎么还不来，别是老赵看错了……塔楼真的看见我了……” 时近下午，我看看表，两点多了，突然，一股无名火之升起，这真要不来接我了，咋办，刚近春，东北的白昼，仍然很短，要是到不了塔楼，我在哪过夜，这深山老峪，野兽出没，自己不就葬送这了，越想越怕，怎么办？我已一身冷汗。对，三十六计，走为上.我扔下这粮食赶紧上塔楼吧，反正，粮食扔这也没人捡，明天叫牛来驮吧，我一时得意起来，赶紧撒腿跑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