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战国策之赵威后问齐使.pdfVIP

評戰國策之趙威后問齊使 雷仲宏 2005年11月 戰國策齊策原文(注意﹕括號中的字是前字的粵語注音) 齊王使(史)使(試)者問趙威后。書未發﹐威后問使者曰﹕『歲亦無恙耶 ﹖民亦無恙耶﹖王亦無恙耶﹖』使者不悅曰﹕『臣奉使(史)使(試)威后 ﹐今不問王﹐而先問歲與民﹐豈先賤而後尊貴者乎﹖』威后曰﹕『不然 。苟無歲﹐何以有民﹖苟無民﹐何以有君﹖故有問﹐舍本而問末者耶﹗ 』乃進而問之曰﹕『齊有處士曰鍾離子﹐無恙耶﹖是其為人也﹐有糧者 亦食( 自) ﹐無糧者亦食( 自) ﹔有衣者亦衣(意) ﹐無衣者亦衣(意) 。是助王 養其民也﹐何以至今不業也﹗葉陽子﹐無恙乎﹖是其為人﹐哀鰥寡﹐恤 孤獨﹐振困窮﹐補不足。是助王息其民者也﹐何以至今不業也﹗北宮之 女嬰兒子﹐無恙耶﹖徹其環瑱﹐至老不嫁﹐以養父母。是皆率民而出於 孝情者也﹐胡為至今不朝也﹗此二士弗業﹐一女不朝﹐何以王(旺)齊國 子萬民乎﹖於陵子仲尚存乎﹖是其為人也﹐上不臣於王﹐下不治其家﹐ 中不索交諸侯。此率民而出於無用者﹐何為(位)至今不殺乎﹖』 戰國策簡介 這書的內容是紀錄戰國時245年各國謀略﹐由官員及謀士寫﹐本無統一 的名稱﹐時人用國策﹑國事﹑事語﹑短長﹑長書等名稱。西漢末﹐劉向 將資料整理﹐名為戰國策﹐共卅三卷﹐內容分十二國策﹐依次為﹕東周 ﹑西周﹑秦﹑齊﹑楚﹑趙﹑魏﹑韓﹑燕﹑宋﹑衛﹑中山。戰國策的校注 本很多﹐現在用的多以宋朝姚宏及鮑彪為基礎。在原本每卷中﹐所有的 不同故事是連續寫成﹐並無標題﹐這是許多古籍(如春秋)的慣例。後人 編書﹐往往將每卷內故事次序再編排﹐加標題﹑注解及年代。例如“趙 威后問齊使”﹐有的編者標以“齊王使使者問趙”。後人編古文﹐抽出 一段﹐另加標題及評註。關於本篇趙威后問齊使是很多古文教科書用的 標題。我們細看當時社會﹐戰國時戰爭頻繁﹐大型戰爭殺人數目在十萬 以上。人們都是以功利為上﹐權謀以圖生存﹐孔孟之道是行不通的。所 以戰國策的故事很多是以權謀為主﹐表面上是正當堂皇﹐實在是欺詐之 權術。試舉例﹕蘇秦之合從﹑張儀之連橫﹑藺相如之完璧歸趙﹐都是權 術。趙威后問齊使也是此類之作品。雖然如此﹐許多故事是可補正史之 不足。即使有些是虛構(例如名篇唐雎不辱使命) ﹐但文筆流暢﹐為國文 之好教材。 趙惠文王趙何在公元前266年死去﹐子孝成王趙丹立﹐年幼﹐由其母趙 威后主政﹐次年是孝成王元年。孝成王二年﹐齊王建遣使者呈國書給趙 威后。這篇描寫威后的外交手腕﹐表面上並無難解之處。書評家全部同 意威后的“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舉賢任能來治國”。她的三個“ 無恙耶”就是相當於近代林肯演說的三個前置詞及孫中山的三民主義了 。可是她為甚麼這樣對待齊使者﹖動機如何﹖書評家有這樣說法。這威 后不是母后﹐其實是吳娃﹐即今王的祖母﹐亦是故祖父趙武靈王之寵妃 。吳娃當然會玩弄刁蠻技巧﹐否則如何駕馭這位名王﹖但是吳娃早已在 趙武靈王之前去世。亦有說法﹐威后過於誇耀自己對齊國的認識﹐已超 過她應講的。萬一齊國真的依她的提議任用好人﹐趙國危矣﹗ 但是我們想一下﹐威后的舉動的確是不尋常的。其一﹐她為何不開信便 問齊使。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即使斬使者﹐也先看信內容才決定。其 二﹐她以三個無恙耶來難倒齊使者﹐先問歲而不先問王﹐是沒有禮貌的 ﹐因為問候她的人是齊王。其三﹐她罵齊王失政﹐連細節也說了﹐可是 她要罵的人真是這位齊王﹖ 我們首先要留意﹕關於當時趙國之文獻﹐有威后﹐太后﹐惠文后﹐都是 指同一人﹐即孝成王之母后也。為了明白此文﹐我們先分析當時之形勢 ﹐這牽連另一首古文。趙惠文王死後﹐由威后替孝成王聽政。次年是孝 成王元年﹐他才即位。秦趁趙國君新立及威后新執政﹐政權未穩﹐攻趙 甚急。趙求救於齊﹐齊襄王要威后之少子長安君為質﹐才肯發兵﹐這是 符合當時盛行人質之外交慣例。威后不肯派長安君去。左師觸龍入殿拜 見她﹐勸她不可溺愛﹐讓長安君去作質﹐為國效勞立功﹐將來才能立足 。威后接受勸諫﹐於是齊師出而秦軍退﹐因為秦已用范雎的遠交近攻政 策﹐不欲跟齊國翻臉。史記及戰國策的趙策都用完全相同文字記載此事 。古文則常用“觸龍說趙太后”作標題(註一) 。在這年﹐齊襄王卒﹐子 田建嗣位﹐年少﹐由母后太史氏聽政。次年﹐前264年﹐即趙孝成王二 年﹐齊王建元年﹐齊王在年初登基後﹐派使者至趙國呈國書。“趙威后 問齊使”就是描寫威后如何接待齊使。使者表面是呈國書﹐實際上也借 此機會來刺探趙之虛實。經過上次戰爭的教訓﹐她知道對齊國外交之重 要﹐所以她先發制人﹐向齊使顯示自己的才幹來難倒他。使者當然要稟 報這詳情給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