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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PAGE 5 由“李陵碑”问题谈文本深读 北京化工大学附属中学 冯天林 学生在细读北京版教材第二模块戏曲单元剧本《杨门女将》（节选）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请老师给我们解释一下李陵碑主人李陵这个人物。” “李陵碑”这个词来自剧本节选中佘太君为表达杨门女将主动请缨，为国分忧，不计个人恩怨的一大段唱词。剧本中的唱词为： 佘太君：王大人且慎言，莫乱测我忠良之心。自杨家统兵马身膺重任，为社稷称得起忠烈一门。恨辽邦打战表兴兵犯境，杨家将请长缨慷慨出征。众儿郎齐奋勇冲锋陷阵，令公提金刀勇冠三军。父子们赤胆忠心为国效命，金沙滩拼死战鬼泣神惊。众儿郞壮志未酬疆场饮恨，洒碧血染黄沙浩气长存。两狼山被辽兵层层围困，李陵碑碰死了我的夫君。哪一阵不伤我杨家将，哪一阵不死我父子兵!可叹我三代男儿伤亡尽，单留宗保一条根。到如今宗保边关又丧命，才落得，老老小小、冷冷清清，孤寡一门，历尽沧桑，我也未曾灰心!杨家要报仇我报不尽——哪一战不为江山，不为黎民。 其实，在备课时我也注意到这个词，我用一首自己写的诗对这个问题进行了解读： 李陵碑 老令公用头颅冲向你的一瞬 就有了一个血肉之躯比坚石刚强的记录 用行动 回答了你的主人心底永远不能启齿的症结 你从此成为一个个杨家子孙与忠义人无法逾越的最低道德底线 老令公杨业碰死在李陵碑源出于《北宋志传》。《北宋志传》的作者熊大木把自南宋以来流传的杨家将故事定型化了，为故事的再创造保存了丰富的材料。小说通过北宋杨业一家世代抗敌的忠勇事迹，赞扬了历史上的民族英雄，谴责破坏抗敌事业的叛卖行为。小说包括幽州大战，杨业撞死李陵碑，杨六郎把守三关口，十二寡妇征西等故事，描写了众多的英雄形象。如老英雄杨业，骁勇善战，威震四方，连敌方辽国的萧太后也称赞他：“久闻此老号杨无敌，名不虚传。”后因奸臣潘仁美的陷害，身困重围，头撞李陵碑壮烈殉国。但杨氏一门却更坚强乐观，不问男妇老幼，前仆后继地跨上卫国杀敌的最前线。这段故事比较突出地描绘了杨门女将的群像，这在我国的古典小说中是个可贵的创造，特别是佘太君、穆桂英的赤胆忠心、智勇双全，闪耀着爱国主义的思想光辉。 佘太君在陈词中提到杨业撞死李陵碑一事，是剧本作者匠心独运的体现。尤其体现了杨家将在保全国家民族大义和个人危难面前毅然舍生取义的坚定选择。 面对李陵碑，选择生就象李陵那样投降，选择死就能全国家民族大义。而李陵这个在历史上有争议的人物是很多史家和剧作家挥之不去的症结。汉代史学家司马迁因为为李陵直谏而遭受腐刑，也因此无法为李陵立传，只有班固在《汉书》中为李陵立传。戏曲剧本中除了与杨家将有关的剧本外，还有《苏武牧羊》。 司马迁在《史记》里没有李陵单独立传，只是在《李将军传》后附带了几句： 李陵既壮，选为建章监，监诸骑。善射，爱士卒。天子以为李氏世将，而使将八百骑。尝深入匈奴二千馀里，过居延视地形，无所见虏而还。先拜为骑都尉，将丹阳楚人五千人，教射酒泉、张掖以屯卫胡。数岁，天汉二年秋，贰师将军李广利将三万骑击匈奴右贤王于祁连天山，而使陵将其射士兵五千，出居延北可千馀里，欲以分匈奴兵，毋令专走贰师也。陵既至期还，而单于以兵八万围击陵军。陵军五千人，兵矢既尽，士死者过半，而所杀伤匈奴亦万馀人。且引且战，连斗八日，不定期未到居延百馀里，匈奴遮狭绝道，陵食乏而救兵不到，虏急击招降陵。陵曰：“无面目报陛下。”遂降匈奴。其兵尽没，馀亡散得归汉者四百馀人。 单于既得陵，素闻其家声，及战又壮，乃以其女妻陵而贵之。汉闻，族陵母妻子。自是之后，李氏名败，而陇西之士居门下者皆用为耻焉。 《汉书》中却给李陵写了长篇传记，而且写出了司马迁想写而没有能写的内容，诸如写李陵率步卒五千，出居延，与单于交战，单于三万骑攻陵，陵千弩俱发，杀数千人。单于大惊，又召兵八万骑攻陵，陵且战且走，又杀匈奴数千人，最后由于矢尽援绝，又有降人告密，陵才终于战败而降。写李陵之降，并非得已。最后引用司马迁对答汉武帝的一段话说：“陵事亲孝，与士信，常奋不顾身以殉国家之急，其素所畜积也，有国士之风。今举一不幸，全躯保妻子之臣，随而媒孽其短，诚可痛也！且陵提步卒不满五千，深践戎马之地，抑数万之师，虏救死扶伤不暇，悉举引弓之民共攻围之。转斗千里，矢尽道穷，士张空拳，冒白刃，北首争死敌。得人之死力，虽古名将不过也。身虽陷败，然其所摧败，亦足暴于天下。彼之不死，宜欲得当以报汉也。”毫无异议，班固不仅把李陵的英勇善战写得有声有色，而且把司马迁的仗义执言也写得刚正不阿。《史记》将李陵附《李广传》后，但云陵将步骑五千人，出居延，与单于战，杀伤万余人。兵食尽。欲归，匈奴围陵，陵降匈奴，其兵遂没。得还者四百余人。盖迁以陵事得祸，故不敢多为辩雪也。《汉书》特为陵立传，详叙其战功，极有精采。并述司马迁对上之语，为之剖白。《史记》无《苏武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