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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方言中完成体标记 　　【摘 要】 常宁方言中的体标记有“刮”、“哒3”、“地”、“倒”四个，前面三个相当于普通话的“了1”，后面一个相当于“了2”。这些完成体标记来源不同，分工有别，语法化进程不一，入句条件也有细微差别，在句法分布中呈一种互补格局。 　　【关键词】 常宁方言；完成体；标记 　　 　　常宁市是属于湖南省的一个县级市，在语言地图上属于湘东赣语的资耒片。本文主要讨论常宁方言中的完成体标记。 　　完成体属时体范畴，表示动作或状态变化相对于某一时间参照已经完成，有已然体和未然体的区别。已然体指过去发生的动作对现在造成的影响；未然体指一种现时未然状态，但说话者主观上认为或假定某个动作或状态在将来某个时间会发生。时体标记由谓语动词后的助动词充当，属于语法功能词。普通话中最常见的完成体标记是“了”。助动词“了”可以分为用在动词后表完成的“了1”和用在句末主要肯定事态出现了变化或即将出现变化并有成句作用的“了2”，有时“了1”和“了2”在句末会融合，但读音和写法与“了1”、“了2”无别。［1］(p351-357)常宁方言中完成体标记有“刮”和“倒”、“哒3”?①、“地”四个。这四个标记相当于普通话的“了1”和“了2”，“地”、“刮”、“哒3”经常位于谓语动词后并带后续成分，“倒”一般位于句末。“刮”、“地”和“倒”还可以连用，构成“V刮/地倒”结构，或“V刮/地―倒”，下面分别对常宁方言中的完成体标记进行描写。 　　一、“刮” 　　常宁方言中最常用的一个完成体标记是“刮”，也是一个专用完成体标记，用法与普通话的“了1”基本相同，主要表示动作的完成或动作对象的完结，可用于已然体和未然体。 　　首先，完成体标记“刮”用于已然体中。“刮”前的谓词所表示的动作在说话时已经完成或完结，如： 　　（1）我洗刮衣服才到街上去?。我洗了衣服才上街的。 　　常宁方言中的“刮”相当于普通话的“了1”，但与普通话又有点区别，如普通话“V了1O”可以单独成句，如“我吃了饭/我洗了衣服”等，常宁方言中如果“刮”后单独接光杆名词作宾语时，“V刮O”不成句，除非用“V刮O倒”或“V刮O+后续小句”，如 　　（2）我吃刮饭倒。我吃了饭了。 　　其次，完成体标记“刮”可以出现在未然体中，一般用在祈使句中，表示说话让人要求或希望听话人完成某事，事件的完结在说话以后。如： 　　（3）你死走刮，莫回来倒！你出去，别回来了！ 　　戴耀晶［2］(p41-44)［3］(p46-49)在研究江西泰和方言的完成体标记“刮”时发现，与其他完成体标记相比，“刮”着重强调事件中动作的完成或动作对象的完结，一般不能足句，很少出现在句尾，后面要带时量或动量宾语，这些成分可以使句子带上完成或动作对象完结的含义，表示动作在参照事件前已成为现实。与其他完成体标记相比，“刮”的使用范围宽，可以用于陈述、祈使、疑问、连动句中。从上面的分析来看常宁方言的“刮”与泰和方言的“刮”用法大体相同。据吴启主［4］(p255-257,246,248,258)提供的资料可以看出，常宁现有人口中很多人祖上都是明末从江西泰和迁徙过来的，常宁方言属于赣语。常宁方言中的这个完成体标记“刮”与泰和方言当来源相同，这个体标记在两地的用法大同小异也就不奇怪了。 　　常宁周边方言中多用“刮”作完成体标记，但读音略有差异，有读“刮”的（耒阳、祁阳、衡阳），有读“咖”（衡阳、桂阳）的，也有读咕（衡南、衡阳、衡山）的，读音虽然不尽相同，但用法大体相近。据彭逢澍［5］(p88-95)、李冬香［6］(p49-53)考证，这些读音略有差异、写法有别的字的本字就是“过”。 　　二、“哒3” 　　“哒”在常宁方言中除作进行体、经历体标记外，还可以作完成体标记，这里我们标作“哒3”。“哒3”在做完成体标记时有下列用法： 　　在“V哒3O”中表示动作实现，如： 　　（4）看哒一甲好节目。看了一个好节目。 　　在“V哒3C”中，C为数量补语，表示V完成的动量和经历的时量，“哒3”是一种阶段完成体标记，如： 　　（5）我看哒3两下，冒太看清楚。我看了两眼，没有看清楚。 　　“‘刮’是专表动作完成的动态助词，有时可以同“哒”通用，但语义重点有所不同：‘哒’偏重在表示动作行为本身的状态，‘刮’偏重在表示动作行为所涉及的事物的状态。”②［4］吴启主对常宁方言中的这两个体标记的用法作了仔细描写，并发现二者有以下两个细微差别：一是“刮”和“哒3”在作完成标记时，“刮”含有主观上认为量多的意思，而“哒3”不包含这个意思，如： 　　（6）咯本书我读刮三天。（还没有读完。） 　　“读刮三天”不只是陈述，还有主观的评价，认为这个量太多了，而“读哒3三天”没有这层含义。另外，“刮”可以用于处置式中，而“哒3”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