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山城风雨.docVIP

第五节 山城风雨 前方将士浴血抗战，重庆却是一派歌舞升平。有权势、有门路的人大发国难财，平民百姓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毛啸岑一家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1942年3月到达重庆时已一贫如洗。在一小旅馆暂且安顿下来后，毛啸岑就去重庆招商局联系工作。 在街上碰上了早年义结金兰的同乡金国宝，他乡遇故知，两人十分高兴。金国宝立即拉着毛啸岑到自己家里，叙起了家常。 金国宝，吴江同里人，是国学大师金松岑的堂弟，早年在复旦大学攻读经济学。1917年毕业后，在吴江中学任英文教员。1918年翻译了列宁著作《鲍尔雪维克之所要求与排斥》，刊登在《解放与改造》创刊号上，在当地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毛啸岑担任县第四高小校长后，在一次会议上与他相识，两人一见如故，后义结金兰。1922年，金国宝在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帮助下到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专攻统计学，获硕士学位。1924年回国在上海任教。1925年任南京财政局局长，此时亦避难重庆。当他得知毛啸岑一家刚在重庆经济困难时，就邀请毛啸岑全家到他家食宿。 毛啸岑一家住进了金国宝的住所，生活才算暂且安定了下来。随后，毛啸岑就去招商局报到。 当时，招商总局不少人员都迁到了重庆，内迁人员都被安排在长江业务管理处内，毛啸岑代理会计主任。 工作虽然有了，但毛啸岑的精神状态还是处在低谷，回到家里闷闷不乐。沈华昪看着毛啸岑那忧郁的样子，心情亦很沉重。几次问毛啸岑，毛啸岑亦没有言语。终于有一天，毛啸岑向沈华昪说，他要辞职了。 沈华昪一时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兵荒马乱，不少人都失业在家，有一份工作亦真不容易啊！毛啸岑这才把这段时间积聚在心中的怒气全部吐了出来。 在招商局里，毛啸岑接触了不少上层人物，这些人贪污、腐化，完全不顾当前严峻的国家形势，也不顾百姓的死活。同他们一起工作，思想上总觉得格格不入，而又无力阻止他们。因而，毛啸岑一直处在矛盾和痛苦之中，长此下去，他觉得受不了。 沈华昪听了丈夫的话，也理解他的心情，对毛啸岑的辞职也就同意了。 离开了招商局，一时生活无着，靠招商局的战乱损失补助费艰难度日。 一天，毛啸岑与同乡相聚，又碰到了陆荣光。当年是陆荣光介绍他进招商局的，现在自己辞职，在朋友面上有难言之处。而陆荣光倒没有见气，他了解毛啸岑的为人，也了解招商局的内幕，他对毛啸岑说：“暂且克服一下，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4月，陆荣光来到了毛啸岑家，告诉毛啸岑，他有个复旦大学的同学叫汪和笙，现任华新建筑材料公司经理。他已与汪和笙谈妥，介绍毛啸岑、沈华昪夫妇到华新建材公司工作。毛啸岑夫妇听后十分高兴，当即，毛啸岑对陆荣光说：“谢谢你解了燃眉之急，来，今天我俩痛饮一杯。”看到毛啸岑很长时间没有那样的高兴劲，沈华昪紧锁的双眉也舒展开了，她一面招呼陆荣光喝茶，一面就下厨房去做菜了。 第二天，毛啸岑夫妇去找汪和笙。汪和笙为人真诚，进一步了解了毛啸岑的处境后，就接收了他们，并为他们一家安排了住处。毛啸岑与沈华昪购置了家俱，在重庆这才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在华新建材公司，毛啸岑担任了秘书室主任，沈华昪担任了人事股长。毛啸岑与沈华昪以勤奋工作报答知遇之恩。 到重庆的第一年，毛啸岑主要熟悉环境观察社会，以后就开始活动在同乡人之间。由于时局的变化，沦陷区的大量难民拥入四川省各地，特别是重庆市，逐渐形成了一个“下江人”（长江下游的人）的社会。陆续到达重庆的吴江人也很多，经过旅途磨难，大多数人的随身细软所剩无几，生活比较困难。经过一段时间的串联，吴江人组织成立了“吴江旅渝同乡会”，毛啸岑被推举为主席。他这是第三次担任同乡会主席了，第一次在上海，第二次在香港。自此，毛啸岑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外，就热衷于同乡会的工作。同乡会对沟通家乡讯息，及在渝的吴江人在工作和生活上互相帮助等方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1943年，同乡沈铭盘要筹组合众保险公司。他来找毛啸岑，请他去合众保险公司任职。 沈铭盘与沈华昪是亲戚，曾留学法国，回国后在上海闸北水电公司任工程师，抗战时因会法文，往来于越南、昆明、成都、重庆等处，经商发了财。这合众公司，注册资金五百万元，实际后台是下野的交通部长张嘉璈。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是官僚资本，其中有中国农工银行、云南富滇新银行、民生轮船公司、甘肃省贸易公司、中国通运公司、南洋企业公司等，私人股份有丁趾祥、沈铭盘等。毛啸岑就以百分之一股金取得了董事资格。 11月，合众公司董事会成立。董事长是齐致、徐寄，常务董事有潘光迥、金国宝、沈铭盘、毛啸岑。沈铭盘任总经理，毛啸岑担任协理，相当于副经理。合众公司的财务权抓在齐致手中，行政权在潘光迥手中，业务由茅子嘉管，毛啸岑负责对外活动，联系同业参加保险公司。 重庆，虽然是国民党的陪都，然而，地下革命斗争仍然风起云涌，在毛啸岑忙于筹建合众保险公司的时候，沈华昪却忙于政治活动。 沈华昪的外甥洪锡瑾、孙梅君当时也在重庆。他俩经常来看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