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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正义中“人性” 　　摘要 在当前自由主义关于正义和人权的讨论中，“人性”（humanity）是一个往往被忽略的核心要素。然而，正义的问题总是同“人是什么样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这类问题密切相关，而且大部分理论家在思考或建构正义原则时，正是由于对“人性”的不同层面的强调导致了他们对正义社会的设想分殊各异。罗尔斯在提到密尔的理论时批评到，密尔的正义原则是建立在人性的某种“统合性”理解之上的，而对人性的这种理解不能够作为正义制度的基础。 　　关键词 正义 人性 自主性 个性 人权 　　中图分类号 B82—0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1539（2012）04—0086—08 　　一、理解“人性” 　　伯纳德·威廉姆斯在《理解人性》这篇文章中开宗明义地问道：“我们是动物吗？”“我们是机器吗？”正是人类个体同动物或机器的异同，构成了我们理解“人性”的切入点。简单地讲，“人性”就是人类个体的性质。在哲学传统中，情感同理性、利己与利他、个体性与社会性等不同的方面都构成了我们理解人性的基础。在当前自由主义关于正义和人权的讨论中，人性的问题更是构成了不同的思想家建立其各自理论的基石。不同的自由主义者在正义理论方面的分歧在很大程度上正是由于他们对人性存在着不同的理解。在这篇文章中，我们将讨论正义问题中比较重要的“人性”方面，我们可以暂且将其称为“个体的自主性”或“个体的能动性”。人性的这一方面涉及一系列复杂的问题。 　　（1）人类个体在何种意义上被认为是自由的行动者或自主的行动者（且由此成为负责的行动者）？ 　　（2）（某种意义上的）个体的自由和自主，（在个体行动者或集体行动者那里）是否是一种客观性的价值和理想？ 　　（3）由问题（1）所引出：在理解人类个体的“自由”或“自主”时，哪些“内在条件”和“外在条件”是基本的？ 　　（4）由问题（2）所引出：如果个体的自由和自主是一种客观性的价值和理想，那么，这会引出两个次级的问题：（a）个体行动者是否应该促进和提升（由自己所确认为真的）自己的自主性这一价值和理想？（b）集体行动者（主要指国家）是否应该促???和提升其成员的这类客观性的价值和理想？ 　　（5）由（4）中的（b）所引出：由于不同个体所确认的自主性所具有的实质性内容是分殊各异的，如果集体行动者（主要指国家）应该促进其成员的自主性这类客观的价值和理想，这又会引出两个问题：（c）国家是在实质性的意义上促进每个成员的自主性呢，还是（d）国家仅仅是在程序性的意义上促进其成员的自主性？前者如，国家在实质上确保每个成员所确认的自主性内容，如确保每个成员偏好或欲求的实现；后者如，国家仅仅在程序上确保一种背景性的正义，如确保每个人类个体之自主性的实现都需要的某些基本“内在条件”和“外在条件”。 　　在当代道德哲学和政治哲学中，上面几个问题都是争论的焦点所在。其中，前三个问题主要涉及个体的行动领域和价值领域，后两个问题则逐步进入到正义领域中。本文并不试图具体分析其中的任何一个问题，而是仅仅尝试说明，在最一般的意义上大部分的道德哲学家和政治哲学家都能够共享某种“个体的自主性”观念，并进而说明密尔和罗尔斯在理解这种“个体的自主性”观念同正义之间的关系上所具有的差异，在此基础上，希望能够澄清“自主性”在思考正义问题时的作用和位置。 　　二、两个不同层面的“自主性” 　　本文将主要在个体的“自主性”这一层面来理解“人性”及其同正义的关系。这样的话，首要的问题就是（1）人类个体在何种意义上可以被认为是自由的行动者或自主的行动者（且由此成为负责的行动者）？但我们这里暂不回答这一问题，而是仅仅引出并尝试简单地回答一个次级的问题：在构成人类个体自主性的那些条件当中，个体的哪些“内在条件”是基本的？我将这个条件称为构成自主性的“能动性”条件。 　　简单地讲，这个“自主性”的内在条件是指人类个体在处理个体事物和公共事务的时候所具有的一些基本能力。这个“能动性”条件在罗尔斯和密尔的正义理论中都居于极为重要的位置。在罗尔斯那里，对人性的这种理解被置入他的理想理论中，最明显的体现就是“行动者的建构”（construc—tion of agent）。例如，罗尔斯提到理想情况下的道德人具有两种道德能力和两种相应的高阶利益。第一种道德能力是形成有效正义感的能力，即理解、应用、依照正义原则行事的能力；第二种道德能力是形成、修正和理性追求某种善观念的能力。相应地，实现和行使这两种道德能力则被视为道德人的两种高阶利益。此外，正如John Gray所指出的，密尔也预设了一个自主性的人所具有的某些基本特征，例如，他需要具有理性反思的能力，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同他所生活的习俗和社会环境保持一定的距离，进而能够对这些习俗和社会文化形成批判性的反思，而按照原则行事。 　　至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