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伯林人性理论对理性主义人性论挑战与超越.docVIP

试论伯林人性理论对理性主义人性论挑战与超越 　　摘 要：伯林的人性论在三个层面上对理性主义抽象的人性论形成挑战。其一，他认为理性主义人性论主张一种普遍的、齐一的人性，是一种基于理性主义一元论的普遍主义人性论；与此相反，伯林认为人性是多样而复杂的。其二，他认为理性主义人性论在纵向维度上主张一种永恒不变的人性，是非历史主义的人性论；而他以历史的眼光审视人性，认为人性是人在前人选择的基础上进行价值选择过程中历史地形成的。其三，他认为理性主义人性论在横向维度上主张一种孤立的、原子式个人；他从社群主义出发，认为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由人构成的，进行着价值选择的人在改变着自己人性的同时也改变着社会。尽管伯林的人性论因没有对人进行价值选择的动因进行深究，从而没有达到历史唯物主义的高度，但它毕竟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某种超越，不失为我们对关于人的问题进行研究的一个理论资源。 　　关键词：伯林；人性论；理性主义 　　中图分类号：B561 　　　　　　文献标识码：A 　　任何或者绝大部分政治理论都是建立在特定人性理论基础之上的, 这意味着人性分析是政治分析的出发点。作为20 世纪西方世界最为出色的自由主义大师之一的伯林，在当代自由主义思想史上，或广义的政治哲学中，他都是个引导性的人物，同时也是西方自由主义阵营中的一位反叛者，一位真正的“反潮流”思想家。而之所以被赋予这样的“头衔”，原因在于伯林是在批判和颠覆西方传统的主流人性理论的基础上，试图抽去主流自由主义赖以生存的理性主义一元论，并在价值多元论的基础上重构自由主义。换句话说，伯林的价值多元论，乃至于其整体的政治哲学框架正是立基于其关于人性的独特理解。因此，对于伯林的人性论进行理性考察，特别是分析其人性论在何种意义和程度上构成对西方主流人性论，也就是理性主义人性论的挑战和颠覆，对于我们理解其自由主义理论的独特性不无裨益。 　　一 、 以多元主义挑战普遍性与齐一性 　　作为西方主流自由主义的反叛者，伯林十分反感启蒙理性主义者们津津乐道的“人性”一词, 他更喜欢用“人的本质”这样??表达法。在伯林看来, 古典的世界与理性的时代, 留下了一种关于人性的决定论, 也就是把人看作具有超越时空的不变的本质。这种普遍人性理论根源于西方根深蒂固的理性主义传统：从古代理性主义、中世纪理性主义、一直到启蒙运动所开启的近代理性主义，都以对普遍性的追求为己任，认为理性所把握的东西是超验的，是不以时空为转移的。尤其是近代以来的理性主义者受科学与哲学的发展的鼓舞，相信建立在理性基础上的观察与实验能够获取可靠的知识；而且只要掌握充分合适的关于人的知识，就能够“发现人性恒常的普遍原则”，因为“……所有民族和所有时代的人，其行为具有极大的齐一性，人性的根源及运作，始终相同……你知道古希腊罗马人的情操、嗜好和生活历程吗？仔细研究一下法国人和英国人的性情和行为，将你对后者进行的大多数考察转移到前者，绝无大错。”①简言之，这种理性主义人性论认为人性具有齐一性，是统一、稳定而普遍的。 　　伯林不否认理性主义时代相对于基督教神秘主义的进步性。但他同时认为，理性主义者在推翻上帝这一神圣的“神”后，又创造了理性这一世俗的“神”。在他看来，理性主义的普遍主义人性论是靠不住的，是与人们的经验背道而驰的，是与人的自由属性相矛盾的。他认为，人类的“……选择能力和对生活方式的自我选择……是人类存在的构成要素，……构成了人的最为显著的特征。”①因而，人有着自己的自由意志，其选择常常是没有什么理性根据的，基本上是一种意志活动；生命是流动的，生命的过程是自由创造的，人在本质上是自由而特异的。人性之特异性就在于能对不同的价值进行选择，能追求他的目的和规范他的生活。正是这种选择活动，才在人们的行为和性质中导入了不确定性的因素，才使人类为自己创造了多样的本性。因而不存在一个普遍的、齐一的人性。然而，人能进行选择的必要而基本前提在于人有得选择；因而，柏林的人性论是一种多元论的。这种多元论构成对作为理性主义人性论之基础的一元论的根本挑战。理性主义一元论有三个核心理念：其一，所有真正的问题都有且只有一个正确的答案；第二，获得正确的答案的可靠的途径有且只有一条；其三，这些正确的答案彼此之间能且只能共同构成一个和谐的整体。事实上，这种追求终极答案的一元论模式，构成了西方文明的典型特征。从古希腊哲学、中世纪基督教、文艺复兴、启蒙运动，乃至十九世纪的哲学体系和进步思潮，西方的思想传统始终都是以这种一元论为基本思考框架的。在这一思维框架内，人们坚持不懈地追求着能够根本解决问题的终极答案，进而用这些答案形成了一个和谐的体系。 　　伯林坚决拒绝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传统，与理性主义一元论针锋相对，他坚持一种非普遍主义的多元人性论。他的多元论认为：任何问题的答案都不是唯一的，获得答案的道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