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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两汉哲学概要 一、始皇坑儒与刘邦建汉 二、汉初两位政论家 三、汉代经学及思想发展 四、秦汉几部文集介绍 一、始皇坑儒与刘邦建汉 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天下初定，始皇与丞相王绾、延尉李斯等商讨治国之策： 丞相绾等言：“诸侯初破，燕、齐、荆地远，不为置王，毋以填之。请立诸子，唯上幸许。”始皇下其议于群臣，群臣皆以为便。廷尉李斯议曰：“周文、武所封子弟同姓甚众，然后属疏远，相攻击如仇雠，诸侯更相诛伐，周天子弗能禁止。今海内赖陛下神灵一统，皆为郡县，诸子功臣以公赋税重赏赐之，甚足易制。天下无异意，则安宁之术也。置诸侯不便。”始皇曰：“天下共苦战斗不休，以有侯王。赖宗庙，天下初定，又复立国，是树兵也，而求其宁息，岂不难哉！廷尉议是。”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监。更名民曰黔首。 （《史记·秦始皇本纪》 ） 天下苦战，为解决这一问题，改分封制为郡县制，将权力集中于皇帝（接受王绾、劫、李斯等建议，承上古天皇、地皇、泰皇之说，取泰皇，并弃泰字，加上古帝位之号，称为皇帝，其命为“制”，其令为“诏”，自称为朕。）一人，并统一了度、量、衡和车轨与文字等。 徐复观认为，这种专制制度（一人专制）有五大特性，其中之一是：“因为专制政治，一切决定于皇帝的意志，便不能允许其他的人有自由意志，不能有自律性的学术思想的发展”。（《两汉思想史》第一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第85页）加之民生凋弊、百姓厌战的社会现实，安定与统一成为普遍的要求，而在此基础上提出限制私学以统一思想的做法亦是题中应有之意。焚书之祸也由之而生。 秦始皇三十四年： 始皇置酒咸阳宫，博士七十人前为寿。仆射周青臣进颂曰：“他时春地不过千里，赖陛下神灵明圣，平定海内，放逐蛮夷，日月所照，莫不宾服。以诸侯为郡县，人人自安乐，无战争之患，传之万世。自上古不及陛下威德。”始皇悦。 博士齐人淳于越进曰：“臣闻殷、周之王馀岁，封子弟功臣，自为枝辅。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无辅拂，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今青臣又面谀以重陛下之过，非忠臣。”始皇下其议。 丞相李斯曰：“五帝不相复，三代不相袭，各以治，非其相反，时变异也。今陛下创大业，建万世之功，固非愚儒所知。且越言乃三代之事，何足法也？异时诸侯并争，厚招游学。今天下已定，法令出一，百姓当家则力农工，士则学习法令辟禁。今诸生不师今而学古，以非当世，惑乱黔首。丞相臣斯昧死言：古者天下散乱，莫之能一，是以诸侯并作，语皆道古以害今，饰虚言以乱实，人善其所私学，以非上之所建立。今皇帝并有天下，别黑白而定一尊。私学而相与非法教，人闻令下，则各以其学议之；入则心非，出则巷议，夸主以为名，异取以为高，率群下以造谤。如此弗禁，则主势降乎上，党与成乎下，禁之便。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制曰：“可” （《史记·秦始皇本纪》） 始皇采纳了李斯的建议，于三十五年，坑杀儒生四百六十余人。 ——胡适认为，坑杀者为望星气求仙药之方士，而非儒士。（《中国哲学史大纲》） 钱穆不同意此说。（《国学概论》）根据《史记》所载，坑杀于咸阳者实为儒士，但不一定在全国施行了坑儒之令。始皇长子扶苏曾谏说：“天下初定，远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始皇不听，并怒“使扶苏北监蒙恬于上郡。” 公元前206年，刘邦建汉。公元前202年与项羽决战垓下，五月都洛阳，后入都关中。 刘邦置酒洛阳宫，问曰：“列侯诸将无敢隐朕，皆言其情，吾所以有天下者何，项氏之所以失于下者何？” 高起、王陵对曰：“陛下慢而侮人，项羽仁而爱人。然陛下使人攻城略地，所降下者因以予之，与天下同利也。项羽妒贤忌能，有功者害之，贤者疑之，战胜而予人功，得地而不予人利，此所以失天下也。”刘邦说陵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之所以有天下因能用人，而项羽则不善用人。 公元前198年，高祖为太上皇祝寿，说：“始大人常以臣无赖，不能治产业，不如仲力。今某之业所就，孰与仲多？”高祖十二年十月还乡，宴请乡里故旧，击筑为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刘邦初建国，除异姓，封同姓为王，歌中意谓刘姓子弟少或才力不足不够为王乎？）（《史记·高祖本纪》） 公元前204年，儒生郦食其建议刘邦：“昔汤伐桀，封其后于杞。武王伐纣，封其后于宋。今秦失德弃义，侵伐诸侯社稷，灭六国之后，使无立锥之地。陛下诚能复立六国后世，毕已受印，此其君臣百姓必皆戴陛下之德，莫不乡风慕义，愿为臣妾。德义已行，陛下南乡称霸，楚必敛衽而朝。” 刘邦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