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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者“模棱两可性” 　　[摘 要] 《英国病人》是后殖民文学的杰作。它无处不体现着作者迈克尔·翁达杰血统的混杂及生活经历所留给他的深刻身份体验。本文依托霍米·巴巴的“模棱两可性”（ambivalence）理论，把注意力放在被大家忽视的英国病人中“他者”的“模棱两可”的矛盾心理上。笔者希望这种探索能够成为诠释《英国病人》的一个新的声音。 　　[关键词] 《英国病人》；他者；模棱两可性 　　迈克尔·翁达杰是当代加拿大文坛最著名的作家之一，在世界文坛享有盛誉。1992年，他发表了小说《英国病人》，问世当年就一举荣获英语文学最高奖——布克奖。而由之改编的同名电影《英国病人》一举夺得第69届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女配角、最佳摄影、最佳剪辑……9项大奖。人们在赞叹影片匠心独运的同时，无不对小说及小说的作者充满了好奇与敬畏。今天就请随着我的脚步，揭开迈克尔·翁达杰书写的英国病人复杂心路历程的神秘面纱。 　　迈克尔·翁达杰生于斯里兰卡，受教于英国，后移民至加拿大。他的经历颇为奇特，尽管侨居在外，但对故土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情感。这种地域上以及文化上的侨居被认为是后殖民作家文学经验的内核。文化血统的混杂性始终是他文学创作的主轴和动力。他的“混杂”身份和被殖民经历使他既能融入宗主国文化，又能融入殖民地文化，而始终又能游离于二者之外。他善于书写如他一样被移置的殖民地他者的经历，这在《英国病人》中有鲜明的表现。 尽管学者们普遍认为《英国病人》有着典型的反殖民主义倾向，但大都是尽数殖民统治给文中人物造成的伤害，而忽视了文中“病人”复杂矛盾的心路历程。笔者在认同其他学者对此文本后殖民研究的同时，在霍米·巴巴的“模棱两可性”（ambivalence）理论的启发下，把注意力放在大家忽视的“他者”的“模棱两可”的矛盾心理上。而这种“模棱两可性”是消解殖民统治，回归自我身份的有效策略。笔者希望这种探索能够成为诠释《英国病人》的一个新的声音。 　　一、何为“模棱两可” 　　“模棱两可”（ambivalence）本是精神分析理论中的一个术语，后来被巴巴改用到殖民话语中，用以描???代表着殖民者与被殖民者关系中既吸引又排拒的混合状态。“被殖民主体从来都不是简单地﹑完全地与殖民者相对；反而，共谋和抵抗共存于殖民主体内一种摇摆不定的关系中。‘模棱两可’也概况了殖民话语与被殖民主体发生关联的方式特征，因为这种关联方式可能既是剥削性的也是有益处的。”巴巴在许多篇论文中都试图发现一种对殖民主义话语具有摧毁性的“模棱两可的”或“含混的”话语，它既对原体有着某种模仿性，同时又与之不同，这样便对殖民主义宗主国的话语的原体产生了强有力的解构作用。就《英国病人》中的被殖民主体，西方文化的“他者”来说，他们的“模棱两可”体现在：一方面既认同于西方文化，另一方面对其进行抵制与颠覆；一方面身受殖民统治的戕害，另一方面又在其统治下进行自我救治与疗伤。 　　二、他者的伤害与认同 　　到底谁是真正的英国病人？《英国病人》中每个人物都与战争有关，战争使他们相遇。每个人也都有着难以治愈的创伤。他们的创伤由肉体层面到精神层面呈递进状排列向我们展示着战争的罪恶。故事发生在二战末期意大利佛罗伦萨北部山区的一所废弃的别墅里。主要围绕四个人物展开。匈牙利籍探险家阿尔马西（Almasy）因飞机坠毁而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被误认为是“英国病人”。加拿大籍护士汉娜（Hana）在二战中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亲人：父亲在战争中阵亡，灵魂在异国飘荡；爱人也被淹没在战争的洪流中，胎儿因战争的严酷也流掉了。而小说的另一位主角，加拿大籍卡拉瓦焦（Caravaggio），是汉娜父亲的朋友，他心地善良，早年意气风发，是多伦多一名心地善良的小偷，战时却被盟军利用为间谍。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被敌方抓住，被砍断了拇指，从此变得一蹶不振，终日生活在恐慌之中。另外一位主角，印度工兵基普远离故土，为英军排除德军埋下的地雷和炮弹，生命随时受到威胁。小说对他复杂而又冒险的工作有细致的描写。“他曾悄悄地进入莫罗河……炮火染红了天空。在河中央，有人沉了下去。工兵们一次又一次地潜入水中寻找丢失的滑轮。他们一起努力寻找滑轮，并抓紧钩子，空中的磷火照亮了烂泥、水面和人们的脸孔。他们彻夜哭泣和喊叫，最后不得不互相制止，使自己不至于发疯。……当炮弹飞来的时候，他们经常身处在河流中，毫无掩护。”（128）四位伤痕累累的受害者，聚集在意大利一个被遗弃的别墅里，诉说和展示着各自的创伤。而文本标题《英国病人》具有极强的隐喻性。匈牙利籍贵族阿尔马西并不是真正的英国病人。而那些被无辜卷入战争为大英帝国所利用的殖民地“他者”才是饱受创伤的真正的英国病人。身受殖民统治、文化霸权毒害之深的汉娜、卡拉瓦焦、基普才应该被拯救、疗伤与被疗伤。 　　既然民族的“混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