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漂泊的“零余者”——从《河岸》中的主人公库东亮谈起.docVIP

无根漂泊的“零余者”——从《河岸》中的主人公库东亮谈起第23卷第3期V_0l23.NO3温州大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ofWenzhouUniversitySocialSciences2010年5月May,2010无根漂泊的零余者——从河岸中的主人公库东亮谈起何(安徽大学中文系,健安徽合肥230039)摘要:((河岸中的库东亮是生活于当代中国的零余者,他的自我放逐反映了当代中国人因文化之根失落而产生的一种普遍漂泊感.库东亮对文化革命的拒绝宣告了人的主体意识的回归,这使他的寻根成功有了某种可能.这个人物是苏童对2O世纪零余者形象的丰富和发展.关键词:苏童;河岸》;库东亮;零余者;寻根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4.3555(2010)03—0107—05D0I:10.3875~.issn.1674—3555.2010.03.019本文的PDF文件可以从xuebao.WZU.edu.cn获得苏童的长篇新作《河岸》①2009年4月一经出版,便迅速引起广大读者和评论界的关注,获得中华文学奖和曼布克亚洲文学奖之后,相关评论也随之升温,令原本沉寂的文坛着实热闹了一番.王德威认为《河岸》是苏童近年来最好的作品,通过与其以往作品的比较,发现他在叙事,人物情境的铺排以及抒情语气等方面有了很大的变化和进步,并联系小说叙述的文革背景,见出当代中国小说语境的变迁lJj.周新民在《河与岸》一文中,围绕着岸与河这两个主导性意象展开论述,着重探讨了《河岸》营造意象的艺术【2].还有文章将《河岸》与艾伟的《风和日丽》进行横向的比较,指出这两篇作品都体现了从寻根到审根意识的变化,表达了创作主体对于革命化历史的独特思考I3】.这些评论大都是从怎样写的角度,阐述了苏童对自身写作或是其他同类作品的超越,但对写什么却关注不够;论者大都承认库文轩,库东亮及慧仙是《河岸》的三个主要人物,但很少注意到他们之间的联系.本文主要从《河岸》的主人公库东亮出发,力图挖掘出这个人物背后深厚的文化内涵兼及三个主要人物之间的关系.苏童以往的小说作品中,最出色的,无疑是他的少年血和妇女乐园系列[4】.他笔下的那些聪明,美丽却又尖刻且神经质的女性形象确实给读者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但同时,在他以童年视角作为叙述人的作品中,他所塑造的旧城少年形象也一样引人注目.从《桑园留恋》,《刺青时代》,《城北地带》,《米》等多篇作品中,来自香椿街头或是枫杨树故乡的那个懵懂而又固执,孤僻而又叛逆,阴郁而又野心勃勃甚至有些疯狂的流浪少年渐渐为我们所认识和熟悉.《碧奴》之后,《河岸》又让我们看到了熟悉的苏童和那个同样熟悉的少年.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收稿日期:201001—07作者简介:何健(1987一),男,安徽枞阳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当代文学批评①参见:苏童.河岸[J】.收获,2009,(2):114—208.下文所论同--d,说,均出于此,不再一一注出108温州大学?社会科学版(2010)第23卷第3期是,这一次苏童把故事的主人公库东亮置于文革后期这样一个特殊的具体的时代背景之下,力图表现荒诞年代当中,人的貌似不荒诞的处境【5J.《河岸》说的是一个少年和一个时代的故事[5】,但这个少年却超越了那个时代,被作家赋予了更多的人性内涵,他是生存在中国大地上无根漂泊的零余者中的一员,在他的身上体现了作者对当代人的生存,命运的关注和思考.一,零余者的自我放逐《河岸》是一部情节并不复杂的小说,依照弗洛伊德的理论,可以说它是俄狄浦斯情结的某种变奏:库东亮对他母亲的态度充满着矛盾,当母亲不知去向的时候我慌张,一慌张我就四处去找她,现在她来了,离我那么近……我还是慌张;当他被三霸等人追杀,亡命奔跑时,他甚至将途中一个女人的背影想象成是自己的母亲.成长过程中母爱成分的缺失,造成了库东亮对女性的疯狂迷恋.他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了仇恨,他一次次地攻击,侮辱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库文轩最后的绝望乃至死亡也与儿子的蔑视不无关系.可以说《河岸》是一部青春成长小说的片段:库东亮灰色而又潮湿的青春充满了性的萌动和诱惑,他带着一种负罪感用头脑与自己的下身进行了残酷的斗争,在父亲的严厉监视之下,他最终也成长了,尽管这种成长有些畸形.然而纵观全篇小说,我们读到的却是关于一个或者一群无根漂泊的零余者的故事.零余者又作多余人,是19世纪俄罗斯文学中的经典人物形象系列,中国作家受其影响,也塑造了一大批在精神气质上与多余人相似的零余者形象系列.从《沉沦》中的他,鲁迅笔下的史涓生,到叶圣陶塑造的倪焕之,巴金笔下的觉新;从《莎菲女士的日记》中的莎菲,到《围城》中的方鸿渐,乃至新时期小说《美食家》中的朱自治……这些零余者,他们处在新旧观念,历史文化冲突的中心,处境尴尬,遭到社会的排挤而无力把握自己的命运,在现实社会中找不到自己的角色地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