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作为文化建树者的教育家.PDFVIP

23 第三章 作為文化建樹者的教育家 教師身份往往反映不同之文化面貌，古希臘羅馬時代的哲人、演辯家 ， 中世紀的教會修士，文藝復興時期之人文學者，儘管理想互殊，卻均以其 才智影響眾人，形成注重思辨、博愛濟世、提昇精神之各項傳統 。顯而易 見的是 ，教師決定了人的品質和文化發展 ，尤以憑藉卓越見識啟迪人類心 靈的教育家為然 ，這些教育家雖為時代成員 ，舉措卻超越了該時代，並替 未來文化動向樹立典範。不過直到啟蒙運動，教師的重要才受到廣泛注 意，主要原因，乃出於理性社會的設計需要 。由於教育被視為讓人民接受 理性祝福 、參與新社會秩序建設的手段，導致學校數量遽增，教師需求遂 為之加大。糾正人的行為、形成整齊畫一的舉止、削減異常言行造成之不 良後果，則是啟蒙教師肩負之責1 。十九世紀更是工商進步、普及教育盛行 的年代，但相對而言，自中世紀以降 ，惡劣教師的數量莫屬此時為甚，這 的確是個令人驚訝且萬分沮喪的事實。究其緣由，部份來自十九世紀初葉 類似宗教道德之嚴肅態度 ，故教學刻板、側重考試。部份來自將所有科目 類比為科學 ，採用冰冷超然的方式來處理面對2 。另一方面，這個時代也產 生不少足以譽為教育家的偉大教師，他們於文教中的許多創見仍流衍至 今，並由後人所充實、拓展。 （一）教師重要性 在尼采眼中，教師既是人的形塑者(moulder) ，也是文化的引領者 (leader) ，他甚至認為，『教育的第一要件』(the first prerequisite of education) ，就是『教育家』(the educators) (TI VIII. 5) 。正因缺乏偉大教師， 才造成德國文化的衰落。其所著之 《教育家叔本華》和 《查拉圖斯特拉如 是說》 ，實則借他人之名，傳達自身對教育家的看法，如同蘇格拉底在柏 拉圖 《理想國》中所發揮的作用。尼采會冀予教育家莫大重視，和他在巴 賽爾大學擔任語言學教授時的親身經歷有關 ，並感到許多學者和中學教師 僅徒具知識、拘謹如教士 ，根本不夠資格以文化人自居 ，這使尼采重新審 視教師本應扮演的角色。 人即使天資聰穎，若缺乏教師為其立下楷模、提供指導，稟賦反而會 在過度膨脹下成為 『毒藥』，奪走『敏捷的理解力和洞察力』 ，最終遭致 『敗亡』的命運，故尼采強調：能儘早獲得一位良師乃是有福的 ，現代人 無師自通之 『天才』崇拜純屬某種迷信，因為沒有人可以毫無師法且不經 指點卻成為『天才』(HH I. 164) 。除了以言行思想之宏偉風格( the grand style) 示人，教師的任務，即在於能『迅速察覺學生特長(the strong point) ，然後 1 Bauman, Z. (1989). Legislators and Interpreters: On Modernity, Post-modernity and Intellectuals. (pp. 69, 75). Cambridge: Polity. 2 Highet, G. (1950). The Art of Teaching. (p. 200). New York: Vintage. 24 尼采的教育藝術 將所有技巧、意志 ，所有雨露、陽光向之傾注 ，俾使該項美德果實得以成 熟。』不僅如此 ，他亦能把學生『所具有的一切性質提高到更為有力，對 之珍惜，使這些性質形成和諧的關係(a harmonious relation) 。』(TS III. 2) 也就是說 ，主要特質並不毀滅其它屬性，其它屬性也不掩蓋主要特質，而 是透過教師的巧妙安排，鎔鑄成一個主從力量相得益彰的『全人』(the whole man) ，宛如 『太陽系』(a solar system)般 ，各行星依照律則圍繞著中心點運 行。至於在各個文化項目上 ，同樣需要教師之助，才能入其奧堂。對此尼 采說：『汝等將何能獲致藝術中神聖莊嚴的真實情感，倘若你們漸受姑息 ， 教導成獨立地結巴說話，而不是暢所欲言？教導成單憑己力地進行審美， 正當爾輩應學習虔敬地接近藝術作品？教導成沒有輔佐地從事哲學思 考，時值必須傾聽偉大的思想家？』(FEI 2)尼采這番話主要是針對許多原 本大有可為 ，卻受自我指導的謬論影響而葬送前途之青年學子所發。在學 子最需教師之處，『文化的學術自我訓練』(‘academical self-training for cult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