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斗钱运斗米”辨——关于唐代漕运江南租米费用.pdf

中国农史 2002年第 21卷第2期 “用斗钱运斗米辨 — — 关于唐代漕运江南租米的费用 孙 彩 红 (厦 门大学 历史系 ，福建 厦门 361(]05) 摘 要：本文针对唐人关于漕运江南租米人京的费用达 “用斗钱运斗米”的程度的 说法 ，试作量化分析 ，认为唐代江南漕运的费用，在不同时期有显著不同。在 费损率 高达80％的特定条件下，其 费用可能会达到 以 “斗米费斗钱”的程度；正常情况下，其 费用多堆持在每斗二三百文之问，最低可至七八十文。所谓 “用斗钱运斗来”在 多数 场合确 实属 于 “流俗过 言 ”。 关键词：运斗钱运斗米 唐代 漕运 江南 租米 费用 漕运江南租米人长安 ，乃是攸关太唐帝国命脉的重大财政举措 ，在唐代就倍受关注，议论 纷纷。到 20世纪 ，中外学者不断加以研究，如全汉升 《唐宋帝 国与运河)(商务印书馆 ，1946)、 潘镛隋唐时期的运河与漕运)(三秦出版社，1987)、清术场东 《唐代财政史研究(运输编)(丸 州大学出版会 ，1996)等均为较系统 、全面论述唐代漕运 问题的专著，各具特色。其 中亦论及唐 代漕运江南租米人京的费用，但一般多作定性叙述，努力做量化说明的当推清术场东之作 。不 过 ，如何 区别唐代江南漕运的不 同阶段并对其费用进行量化评估 ，仍有待进 一步研究。事实 上 ，唐玄宗时期 ，民间已有 “用一斗钱运一斗米”的量化评说。对此，德宗贞元年问，陆贽在请 减京东水运收脚价于沿边州镇储蓄军粮事宜状)中写道 ： 旧制 以关中王者所都 ，万方辐辏 ，人殷地狭 ，不足相资，加 以六师糗粮 、百官禄廪 ， 邦畿之税 ，给用不充．所 以控 引东方，岁运租米 。冒淮、湖风浪之弊 ，溯河、渭湍险之 艰 ，所费至多，所济盖寡 。习闻见而不达 时宜者则 日：国之大事，不计 费损 ，故承前有 用一斗钱 运一斗来之言，虽知 劳烦 ，不可废也 。……开元 、天宝之 际，承平 日久 ，财力 阜殷 ，禄食所顿 ，给用亦广 ，所以不计麋耗 ，励 赡军储 ，至使流俗过言 ，有用一斗钱运一 斗米之说@。 显然 ，“用一斗钱运一斗米”之 “一斗米”，指的是运抵长安 的租米 ；而 “一斗钱 ”的数量或价 值是多少 ，值得考虑 。在唐代 ，石 既是容量单位 ，也可 以是重量单位 。 “一斗钱 ”的 “斗 ”若是指 容量 ，因一唐斗约可盛钱上 万文@，便意味着 运一斗米要花 费一万多钱 ，揆之情理 ，似不太 可 能。所以这里说的 “斗”应是重量单位。那么 ，重为一斗的钱有多少文?据大唐六典卷 3(金 部郎中员外郎所载权衡度量之制可推知，一斗米约重 6，25斤。旧唐书)卷48食‘货志“钱 雪嚣霸 蓍}} 薯普喜萋特 f酱鼙妻拿学报)∞年第期)．唐开元通宝钱重3．8克复或25克文．则每 文钱的体积 V=M÷D=3，86÷89 043nli．唐斗6OOO毫升可盛钱 6OOO÷O．43 137130文。 一 56 — 币”载 ，唐初推行的开元通宝钱 ，“一千文重六斤 四两”。旧唐书)卷 l29韩幌传)称：“一千 (钱 )之重 ，约与一斗米均 。”由此可 以推断 ，重达一斗 的开元通 宝钱 约为 10(30文 。可见 ，“用一 斗钱运一斗米”之说 。是民间用来形容长途漕运江南租米至长安的费用很 高，其量化的 内涵则 是运一斗米的费用在一千文钱左右。虽然陆贽认为此为 “流俗过言”，但他的一番话仍为新唐 书 ·食货志三)所采用 ，略云 ：“是时，民久不罹兵革 ，物力丰富，朝廷用度亦广 ，不计道里之费，而 民之输送所出水陆之值 ，增 以 函‘脚 ’、营‘窖 ’之名 ，民问传言用斗钱运斗米 ，其糜耗如此。”史文 先称 “传言”，后 日 “糜耗如此”，其费用究竟是多少 ，史文并未予以明确 回答 。可见 ，唐人所谓开 元天宝之际漕运江南租米 “斗钱运斗米 ”的真实性究竟如何?有唐一代漕运江南租米 的费用随 着漕运制度的改革又有何变化?仍是值得进一步探讨的问题 。 要解答 以上 问题 ，只能做量化分析。不难看出，运抵长安的江南租米的费用，取决于江南 起运租米量、水陆运费和途 中损耗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