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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普资讯 性别视角下的 “慰安妇”问题 胡 澎 内容提要：“慰安妇”问题的实质是 日本政府及其军队有组织地实施了性 暴力，是一种 “反人类”的罪行。在研 究 “慰安妇”问题上，性别是继历 史、政治、国际关系、国际法等视角之外的一个新的也是重要的切入点。2O 世纪90年代以来，东亚国家的女性研究者、女性社会活动家和民间妇女团体 跨越国境对 “慰安妇”幸存者的调查、采访以及由女性主导的 “关于妇女的 国际战犯法庭”活动，使得 “慰安妇”问题在性别意义上超越了国家主义的 藩篱，成为一个东亚和世界的问题。本文是从性别视角对 “慰安妇”问题 的 探索性思考。 关 键 词：慰安妇 性别视角 战争犯罪 历史问题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在 日军铁蹄之下普遍设置了与 日军相关联的 “慰安所”①，随之产生的 “慰安妇制度”是 日本政府及其军队强迫各 国妇女充当日军性奴隶的制度。在这一制度的奴役下，数十万中国、朝 鲜、东南亚和欧美国家的妇女惨遭 日军蹂躏。在二战后相当长的时期 里， “慰安妇”一直是一个被遗忘的群体。直到 1991年，韩国的金学 顺第一个勇敢地站了出来 ，证明自己就是被 日军强征的 “慰安妇”，并 与其他两名 “慰安妇”幸存者以及原军人、军属和遗族等32人组成控 诉团，向东京地方法院状告 日本政府，要求 日本政府承认战争罪行、给 予赔偿和谢罪。沉默了46年之久的 “慰安妇 ”问题终于重新浮出了历 史地平线。此后，韩国、中国、东南亚诸 国从前被迫做过 “慰安妇” 的妇女相继公开 自己的姓名，并纷纷出来作证，要求 日本政府谢罪和赔 偿。此后， “慰安妇”问题在 日本、东亚乃至世界范围成为一个新的话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副研究员。 ① 慰安所的设置据称是为了防止 日本军人在战地实施强奸等不法行为以及性病蔓延导 致战斗力下降，然而实际上未能阻止或减少 日军铁蹄所到之处的性暴力。 ～ 116 — 维普资讯 性别视角下的 “慰安妇 ”问题 口 题 ，并 由此而引出一系列错综复杂的事件。 i一 从性别视角①研究 慰“安妇’’问题的必然性与必要性 20世纪90年代 以来 ，随着 “慰安妇”问题在 日本、东亚乃至国际 社会的一次次被提及， “慰安妇”已成为一个世界性话题，对 “慰安 妇”问题的认识、表述和研究涉及了政治、历史、文化、人权、国际 关系等诸多领域，并与战争、民族、国家、性别等概念纠缠在一起，呈 现出纷繁万象。如今， “慰安妇”问题所涵盖的意义已远远超过了 “慰 安妇”事件本身。 归根结底 ，“慰安妇”问题的实质是 日军对中国、朝鲜、东南亚及 少数欧美国家妇女实施了性暴力。因此， “慰安妇”问题 自诞生的那一 刻就已经与性别扯上了关系。同时， “慰安妇”问题重新进入人们的视 野，也与性别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1988年韩国教会妇女联合会的尹 贞玉等人开始了 “慰安妇”调查，并在联合会里设立了 “挺身队研究 委员会”。1989年 1月 “韩国妇女团体联合会”发表了反对韩国派遣使 节参加昭和天皇葬礼的声明，在声明中提到了挺身队问题并要求 日本政 府谢罪。针对韩国妇女团体的要求，日本国会进行审议，但审议结果否 认了 “慰安妇”与军队和 国家之间的关联，一些 日本政要也发言称 “慰安妇”是 “卖淫”，强调 “慰安妇”并非强征而是一种商业行为。 日本政府和政要这些回避责任的发言，激起韩国妇女和妇女团体更大的 愤怒， “韩国妇女团体联合会”等37家妇女团体向日本国会递交了抗 议信，并组成 “韩国挺身队问题对策协议会”，负责调查、研究和取证 日军对朝鲜妇女的性暴力活动。正是在韩国妇女运动的鼓舞和直接影响 下，1991年作为受害者的 “慰安妇”幸存者终于打破了沉默，针对把 “慰安妇”说成是 “卖淫”这一歪曲事实的谬论，勇敢地说 “不”，并 将 日本政府推上了被告席。可以说， “慰安妇”幸存者的勇敢行为 既 ① 性别 (Gender，也称社会性别)指男女两性在社会文化的建构下形成的性别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