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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月 无 边
吴汉强
一勾新月,倒挂在大漠的上空。
刺脚的沙砾,还散发出灼热的余浪。
马队已经走得疲惫不堪,尤其是从兰州来的平时养尊处优惯了的几位富商巨贾,更是哈欠连天,昏昏欲睡。
我们的护卫队长和他的手下也稍微放松了警惕,散乱的簇在马队的四周,我们这时的情景就像辛弃疾的那首词一样“夜行黄沙道中”,只是没有他那么闲适,因为这无尽的大漠到处暗藏杀机,稍不慎就我们就会埋骨他乡,要不是我相信的护卫队长的能力,打死我我也不会来这大漠的。
向导在我们的前面已经挥动了小黄旗,发出表示已经发现绿洲的信号,刚才还死气沉沉的马队一下骚乱起来,虽然我们都带够了足够的干粮和清水,但经过了几天烈日的烘烤,我们全身都像散架一样的,好想找一块绿洲在草地上歇息歇息一下,呼吸那草根下散发出来的泥土气息,清除我们五脏六腑的憋闷浊气。
可是向导的小黄旗在半空凝滞不动,刚才还兴奋不已的马队一下沉寂下来,护卫队长和我勒马上前,看看是什么情况使我们的向导不再挥动那面象征着好运的小黄旗了。
在无风沙的夜晚,塞外的秋月也显得格外的高洁,目力能达500米之外。
一湾潺潺的小河从绿洲中部蜿蜒流到天际,四周三三两两的毡房和栅栏,模糊还能看到成群的牛羊在移动。
我们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绿洲。
可在绿洲的边缘竖着一颗高大的木架,木架下面有一看似小孩的人在那儿守着,等我们快马来到他身边才看清楚,他顶多12岁,可脸上有刀刻般的成熟,最奇怪的是他已经被五花大绑,从他焦裂的嘴唇来看,他被捆绑在这儿已经不止一二日了,听到马蹄踏沙的声音,已处于昏死状态的他睁开他迷茫的双眼,发出求生欲望的目光。
“小家伙,是谁把你捆在这里?”我们的向导是古道一带为生的人,他很熟悉这一带的环境,我们根本就没打他的岔,任由他问下去。
“救救我!”小孩有气无力的回答。
“我们为什么要救你?”向导策马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问他:“你总要说明原因呀。”他接着又问:“该不是犯了圣火令吗?”
小孩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的问话,我看得出他几乎已经渴死了,干裂的嘴唇只发出简短的单音节:“水、水、水。”
“先放下他再说吧!谅这也犯不到死罪。”我对跟随我多年的“三愣子”下命令:“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三愣子先愣了一下,然后旋风般飘下马去,双手一拂,麻绳如纸片般片片碎裂。然后他背后像长眼睛似的接住队长扔给他的羊皮袋,把水送到他的嘴边。
“先只能让他抿一口,”向导的话几乎没下半句,他已经勒马跑开了。
小孩喝了一口水后,死死的抓住羊皮袋不放,但在三楞子的手里,他的一切奢求都是多余的,半响小孩终于回过神来,摇摇晃晃的从三楞子怀中站立起来,然后那半袋清水被他灌进来喉咙。
其间,两匹快马来到我们的眼前,马上的汉子穿着胡服大长袍,大翻领,对襟。身健甚是剽悍,但神色很是谦卑,骑着枣红色马,年龄稍大一个抱拳对我们说:“我们可爱的阿卜杜勒-阿奇兹今天终于遇到贵人了,各位官爷救他一命,大恩大德我们代他阿达阿娜谢谢你们。”
“他究竟犯了什么罪?你们如此要一小孩于死地!”三楞子好奇的问。
“也没什么大罪,就是弄丢了一匹马而已。”那汉子裂开嘴笑了笑:“可那是‘漠北云’的马,我们赔不起啊!”
“漠北云?”我和护卫队长闻言大吃一惊,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就是那个横行大漠几十年的沙寇---血魔手?”
“算是吧,你们见过面?”年长的汉子说。
我和护卫队长相互看了看,没回答他的话。
来过塞外的人都知道,“大漠王”就是草原上的“活阎王”,他手下几十匹快骑,来无影,去无踪,边庭征剿数次,皆铩羽而归,可“大漠王”一般不打劫草原游牧牧民,这是他定下的规矩,他专找走丝绸之路的客商下手,所以这甘凉古道一带的客商经贸几乎和他是对半分成,但也有从波斯和内地来的有强有力的护队让他不敢觊觎的。
我们的护队护过两次去和田的客商,没和“大漠王”纠缠过,不过,只要是客商,都不愿见到这位活阎王。
“来到我们这儿,就是我们尊贵的客人,请尊贵的客人进去喝杯酥茶,避许风沙”年长汉子唱诺道:“我们的头儿是很好客的,你们该不会拒绝我们的好意吧!”
刚才在远处看还比较静谧的草原这时喧腾起来。
篝火燃了起来。
年轻的姑娘小伙们跟着冬不拉的节奏在翩翩起舞。
和汉子同样剽悍的族长给我们献上洁白的哈达,阿卜杜勒-阿奇兹奔到他阿娜的怀中,他阿娜的泪珠在明亮的篝火下显得那般晶莹剔亮。
牧民们围绕着母女唱起了圣女的赞歌
浑浑浊浊世间恶,乱世人命不如鸡.世界最少屠狗辈,一腔热血有谁知.桃僵李戴非吾愿,坐地求全抑心酸.今日得承光明力光明无量满乾坤.惹得一身清净气”
我知道对付这些沙寇不必作过多的解释,我懒懒洋洋的站起来说:“人是我们放的,这个姑娘我们还是要救,三楞子,陪这位爷们玩一下。”
三楞子也懒懒洋洋走到场中央不阴不阳地对李七说:“久闻李爷在淮北混得风生水起,怎么这几年来塞外发财呢?”
李七闻言一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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