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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法律研究与法律全球化 米海伊尔·戴尔玛斯—马蒂 教授 李 滨 译，赵海峰 校 课程名称：相对与普遍 法律普遍主义具有的弱点 我希望通过对相对与普遍之间的张力进行的研究作为本课程的起点，我认为这 种张力关系恰恰内含在本人主持的法律比较研究与法律全球化这一讲坛的名称之 中。 一方面，法律的比较研究在其最初阶段曾经促成了法律相对主义观点的形 成。各个法律体系核心所体现出的实体法的相对主义与理性的抽象普遍主义，曾经 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和平共存。从希腊哲学到启蒙运动，“自然与万民法”所具有的 不容置疑和遥不可及的形象曾经使人们误认为可以结成事实上的联盟，这是因为， 自然法和万民法非但远远没有威胁到法律实践或者使其直接或间接地遭到置疑，反 而为法律实践本身赋予了理论上的合法性。从实践上看，国际法就是建立在各个法 律体系之间相互平等的基础之上的。 另一方面，法律的全球化现象——这一现象超越了国家间的法律而越来越多地 涉及跨国和超国家的法律实践——， 促使一些具有普遍性的法律概念被赋予了实 体法上地位。虽然上述现象刚刚兴起，但它已经被相对主义观点的支持者视为一种 挑衅。 我并不试图在普遍主义与相对主义两种观点之间进行协调，而是通过分析二者 间的紧张关系来认真地分别对待上述两种观点，我的分析是建立在有关事实，特别 是法律方面的事实基础之上的，澄清这些事实将成为本课程的起点以及对有关现状 的说明。 一个新的格局 这里提出的新的格局，之所以称其为新，是因为相对与普遍之间的关系已经发 生了变化。相对和普遍之间的关系最初被看作是普遍主义理论与可观察到的实践所 具有的明显相对特征之间的简单并存，但是，面对全球化带来的挑战，上述观点逐 渐变得难以继续支撑下去，全球化要求对一些法律问题提出共同的答案并因而引起 1 一种被颠倒了的冲突：针对具有普遍性的概念的出现，相对性观点则构建起自己的 理论并转变为学术话语。体现在等同于国家本身的法律概念中的相对（对凯尔森来 讲，法治国的表述似乎是一种同语反复）和已经出现在实体法教科书上并以零散的 方式获得法律效力的普遍之间存在的冲突已经成为公开的事实。人权、反人类罪、 人类共同遗产、商人法、电子法或经济法等这些零散的法律分支，都以在全球范围 内普遍适用为其使命。新近出现的一些具有超国家特征的法律规范体系，如欧洲人 权公约或欧共体法已经引起法学者的警惕，他们带有某种忧虑地发现，法律与国家 之间同一性被割裂的事实同时发生在区域和全球范围内。 法律全球化的挑战已经改变了法律本身的面貌。虽然从历史上看，目前的全球 化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但它所具有的借助技术使得空间距离和国家界限失去意义的 特征却是前所未有的。全球化不仅超乎寻常地同时有利于地方诉求和国家扩张，而 且还伴随着从冷战结束时起就出现的影响包括经济、金融、科学和文化以及人员流 动在内的全部交换活动的私人性质的跨国策略的发展。全球化还标志着主权原则和 国家地域范围的弱化，以及对国家法律体系的超越，而世界性的机构在此时却没有 做好交接的准备。当然，还是存在着一些区域性的机构，不过它们的存在对全球化 却产生了断层效应，这是因为在法律整合的潜力方面，不同的区域性机构之间存在 着差异。同样地，全球化也有利于——从犯罪网络到社会排斥，以及包括技术风险 在内——那些由单个国家，即便是最强大的国家，也不能解决的带有全球性特征的 障碍。 由国家法构成的体系在作为公共机构、私人经济实体和市民社会之间联络纽带 方面的必要性并没有被削弱。同时，具有普遍性特征的新的法律概念似乎也不是要 取代国家法，而是以互补和互动的方式与后者相结合。但上述情形足以使过去已经 形成的平衡被打乱。相对与普遍之间的冲突在被颠倒的同时，也变得更加紧张起 来：虽然实体法上的多边整合正在积极进行，但被视为教条和学理的却是相对主 义。 当然，积极进行的多边整合只是片面的、不断演进和非连续性的，因而不能 被看作是一个以其自身协调性来取代原有国家体系协调性的超国家“体系”。目前 的多边整合只是在具有不同约束力的各种规范空间的交叉地带促使产生了一些新的 概念，因此，还不足以在超国家的层面上形成一个由桑蒂·罗马诺从制度性含义上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