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公案季总禅师之性别智教化.PDF

臺大佛學研究．第二十一期 民 100 年 6 月，臺北：臺灣大學文學院佛學研究中心 頁 35-82 女性公案：季總禪師之性別智教化 蘇美文  提 要 明末清初的女性禪師季總行徹（1606-1658 尚在） ，於南嶽受 山茨通際禪師（1608-1645）教化而悟道，到了江南，萬如通微 （1594-1657）付予臨濟法脈。自此在江南隨緣開示，也住持禪院 弘法利生，教化時機鋒峻捷，句意玄新浩闊，引來時人大為讚歎。 筆者將女性禪師的教化分為「禪教化」與「性別智教化」二個面 向，而本文期望對季總的「性別智教化」有所探索與論述，亦即 她對女性教化時的智慧與方式，與由此襯顯對男居士的特別教 化。本文於提出問題、定義「性別智教化」、介紹生平之後，分為 三個部分論述：一、自稱、他稱與大丈夫之稱呼。二、對女修行 者的教化： （一）、大道本自現成，何分女相男形。（二）、善用女 性公案。（三）、信取自己。（四）、機鋒、悟境的女性描寫。三、 對男居士的教化：（一）、善用男居士公案人物。（二）、警戒文字 知解之障。其中，女性公案的善用，實踐著臨濟公案參悟的禪法， 也能破斥性別偏見，勘破女修行者卑於女劣、怯於悟道之想，打 通女性心脈，確立女性自信，形成自信典範，導引女性悟道，具 有適性、貼切於女性的特性，是季總性別智教化的主軸與最大特 色。 關鍵字 ：季總、性別智、公案、女性禪師、佛教女性 2011.04.18 收稿，2011.06.20 通過刊登。  作者係中華科技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副教授。 36 臺大佛學研究．第二十一期 一、前言 佛法根本內涵如三法印、緣起性空等，皆無關性別，禪法者 如參話頭、默照禪等，亦是如此，但教化對象千差萬別，教法常 會依對象的不同，施以不同的切入方式，所謂觀機施教也；其中， 「性別」是否也是所觀之「機」的一種？亦即性別差異是否形成 教法上的不同？又，當女性成為弘法師，特別會觸及這個問題， 於禪宗而言，作為女性禪師，在禪法教化上，是否會針對女性而 有不同的教化方式與內涵？ 性別差異是否形成教法不同？這個命題有其成立處，但並不 代表性別的差異「必然」形成教法上的完全不同，亦即有依性別 施教之處，亦有無關性別，或依人而設，或一體適用處者。觀諸 女性禪師語錄的內容，無關性別、無突顯性別議題的禪法教化者 佔了多數，關乎性別者，或偶然露出，或以女性視角將之突顯， 才會具體而微的出現；這亦與文獻性質有關，「語錄」是為悟道而 設，不為性別平等而發，所以無明之解除是重點所在。但是，當 弘道主體是女性禪師時，這份偶然露出或可被突顯的性別之機之 教，不管是對女性禪師本身，或對女性禪師的弟子，或對禪宗與 女性、現代人的性別議題等，都特別有意義，所以筆者依此將之 標為「性別智」，而無關性別的禪法，則稱為「禪教化」。所以討 論女性禪師的禪法（女禪）時，就可以分成「禪教化」、「性別智」 二個面向，而對於季總的禪法，「禪教化」部分筆者已另文處理， 本文先從較具特色的「性別智」來切入。 所謂「性別智」，是性別智與性別教化的合稱，是對性別的智 慧，以及依此智慧所行的教化實踐，因為智慧可以統攝教化實踐， 所以以「性別智」統稱。而此處之「智」，以佛法的三智為內涵， 女性公案：季總禪師之性別智教化／蘇美文 37 亦即根本智、道種智、一切種智。根本智者，實相空也；道種智， 實相有也；一切種智，是前二種智慧融合的圓滿。根本智，掃除 一切差別相，盪相遣執；道種智，入差別相中引導眾生，即相顯 空。所以依根本智來說，大道無分男女，破除男女差別相，依道 種智來說，正視男女差別相，適性適機給予不同的教化。而二種 智要能合融並用，靈活善巧，方為圓滿。所以「性別智」，是對性 別差別相的勘破遣執，也是對性別差別相的明了善啟，亦即不一 定只以勘破性別的分式呈現，亦可以是區分性別、適性於性別的 方式呈現。 明末清初女性禪師季總(1606-1658 尚在) ，來自南嶽，與另一 位在嘉興的女性禪師祇園(1597-1654) ，法脈輩份相當，年齡略小， 其循溯長江到江南弘法，萍蹤處處，禪教大開大合，非常具有特 色。作為一位禪師，她機鋒峻捷，句意玄新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