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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产院
静静的产院
茹 志 鹃
晚霞的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最后变成淡墨画似的几笔。公社产院外面的篱笆上,那些粉色的小花,也分不清朵数,形成模糊的一片,天色晚了。
谭婶婶挑满了一缸水,连气都没有歇一口,就忙着给两个休养的产妇吃饭。在她这样的年纪,有这一份精力,这是她觉得自豪的。忙完了饭,她走到中间屋里来,伸手啪的一声扭亮了电灯,一霎时,这一间办公室兼产房立即变得那么宽敞高大起来,一切东西都好象放着光一样:产床上平展展的白单子,产床横头的白色屏风,白木的三屉桌,白的墙壁,白的屋顶……谭婶婶觉得奇怪,这些东西给电灯光一照,怎么就比平时白得多、漂亮得多呢!她眯起了眼睛,把这一切打量了又打量,同时想起昨天公社杜书记告诉她,养猪场场长张大嫂的二丫头荷妹,已在城里培训毕业,回来就派到产院里工作。产院增加了一个力量,产院飞快地在发展。谭婶婶心满意足地笑着,伸手啪的一声把灯扭熄。
“点灯不用油,不用油也得节省点用。”她重新点起玻璃罩的洋油灯,走去撬开煤炉,放上消毒锅,把一切要消毒的东西通放进去煮。
产妇睡了,消毒锅里的水还没有开。灯光一暗,仿佛远处的声音听来特别清晰,河那边电动抽水机隆隆地响着,俱乐部里的无线电收音机声音开得老大,从球场上传来几声短促的哨声。青年突击队的那些小伙子,昨天忙了一中午,在球场上空拉电线装电灯,现在大概就在雪亮的电灯下抢球玩呢!谭婶婶摇了摇头,打心里不同意,不赞成,玩皮球算个什么正经大事,也值得这么开了电灯来干!现时的年轻人真是不知轻重,不懂甘苦,好了还要好,好了还要好。谭婶婶抬头看看屋中央的电灯,它带着乳白色的玻璃罩,静静垂挂在昏黄的灯光中,心中又是得意,又是感叹。
什么叫产院?什么叫消毒?休养?电灯?刚解放那时候谁听说过?妇女生孩子,就象走近鬼门关。五年,谭婶婶的媳妇生孩子,胎胞就是给产婆拿脚踩下来的。到了五六年初级社的时候,现在公社的杜书记,那时候是社长,要她到镇上医院里去学习新法接生,告诉她说这也是革命,是跟封建落后势力作斗争。谭婶婶学了一个月回来,挟了两个卫生包,身上饭单一扎,她就是产院,产院就是她,到处给人接生,到处宣传卫生科学,和旧的接生婆展开了斗争。
斗争可是不简单啊!添人口的人家不相信她,冷淡她,旧产婆骂她,造她的谣,自己本事又确实不高,连产妇要打一支针,都要往医院里送。工作上兢兢业业,还要受那些倒头气;工作上有了一点疏忽,就更不得了。有一次,一个难产妇,谭婶婶大意了一下,送医院迟了一步,小孩坏掉了。这一下真叫翻了天。一个旧产婆叫潘奶奶的,也夹在里面,硬说小孩是坏在谭婶婶手里的,于是产妇家里吵得更凶了。谭婶婶躲在家里越想越气,旧产婆手里坏掉多少孩子,人家一句怨言没有,反说是命里摊的,自己工作上有一点过失,人家就恨不得把她生吞了。她想想实在受不了,就跑到杜书记跟前掉眼泪。杜书记正在场里浸种,听了她的话,也没言语,只是把两只生满老茧的大手搓得嚓嚓响,想了想才说道:“老嫂子,我们这一辈的任务是不简单哪!社会要在我们手里变几变,形势发展这样快,各种各样的旧思想旧习惯还会少得了?所以我们做工作就叫做干革命,我们学习也叫做干革命。不会的得赶紧学会,不懂的就得赶紧学懂。”
…………
“做工作是干革命,赶紧学会,赶紧学懂。”现在提到这话,谭婶婶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
人民公社成立以后,杜书记说要组织一个产院,拨给了三间房子。谭婶婶在这房子里,自己做了一张办公桌,弄来了一张高脚产床,发展了五个床位,这三间房子,再也不是普通的三间房子了,这是一所幽静整洁的产院。
“这不是跟医院差不多了吗?”谭婶婶兴奋得晚上睡不着觉,从产妇咬着头发,坐在脚盆边生孩子想起,想到那只高腿的产床;从自己三十九岁做寡妇想起,想到现在进产院做了……做了什么呢!她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恰当的名目来称呼自己的职务,最后,她只能悄悄地用了“产科医生”这个名称。第二天,她起了一个大早,把自己脑后那个发髻剪掉了,短短的头发,在耳后一崭齐,杂着几根半白的发丝,显得又庄严又精神。大家见了她,也好象带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敬意,不过,大家还是亲切地叫她谭家婶婶。
在这里,在这所“跟医院差不多”的产院里,谭婶婶不但剪掉了发髻,她还学会了打针,打肌肉针、静脉针,学会了作产前检查,学会了量血压、抽血、缝线、拆线。每每碰到一些小手术,请镇上医生来动手术的时候,她就从从容容的做助手。对她的熟练沉着,医生也夸奖,甚至有的医生进一步要她自己学着动些小手术。谭婶婶笑笑,有些得意,同时觉得这些医生,把这产院要求得跟城里的医院一样,她又觉得好笑。谭婶婶对这一切都感到满意,不是没有道理的。
锅里的水嘶嘶地响了,谭婶婶心里翻腾了一阵,就望着电灯,恨不得立时来一个产妇,她真想在电灯光下面接接生,就象在镇上,在城里的医院里一样:产妇躺在洁白的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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