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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风险世界：现在与未来——德国著名社会学家、风险社会理论创始人乌尔里希·贝克教授访谈录 ? 马克思主义与现实(双月刊)2005年第1期 全球风险世界:现在与未来 德国着名社会学家,风险社会理论创始人乌尔里希?贝克教授访谈录 薛晓源刘国良 ●贝克教授,您好!非常感谢您在百忙之 中,接受我们的采访,关于您的着作,据我们所知 在中国已经出版了4部,这4部书在中国产生了 深远的影响,很多读者认为您的观点具有前瞻 性,对未来世界很具权威的预警性.在全球化的 今天,您是如何看待这个风险社会的? 风险社会理论是对未来世界也是对现实世 界将可能存在和业已存在的”社会疾病”经过详 细地了解分析之后得出的一个诊断性结论.该 结论是预见性和判断性的统一.因为,在《风险 社会》这本书里,我曾经指出,风险的来源不是基 于无知的,鲁莽的行为,而是基于理性的规定,判 断,分析,推论,区别,比较等认知能力,它不是对 自然缺乏控制,而是期望于对自然的控制能够日 趋完美.在今天看来,科技不仅仅只具有正面作 用,同样相伴而生的是它的负面危害.而当时, 我所关注的是危害的特性,表现为显现的时间滞 后性,发作的突发性和超越常规性(因为科技的 应用所带来的损害往往大过其功能).故此,从 这个角度说知识经济也就是风险经济,知识社会 也就是风险社会.今天的科技成了一种潜在的 危险(这种危险不是仅仅在今天刚刚产生,而是 相伴科技而产生的,以前这些危险不是没有而是 表现的数量相对较少,故而没有引起人们的足够 重视.”风险”(sko)本身并不是”危险”(Gefahr) 或”灾难”(Katastrophe),而是一种相对可能的损 失(Naehteil),亏损(Verlust)和伤害(Seh~en)的起 点,而在这个疆界消逝的科技全球化时代,风险 也就必然全球化了.因此,科技全球性的世界已 然形成全球风险世界.这一点我在《风险社会》 这本书里早就指出了,现在我想在这里说的是它 的另外一个特性. 对这个特性我想就不久前在中国乃至世界 曾经发生的实例来进行讲述.现今的人们(相对 于5年前)也许可能会想,在我们的身边究竟存 在哪些风险呢?显然,人们已经开始认识到风险 的存在和它的危害性了.诸如气候灾害,突发疾 病,特别是不久前在中国发生的SARS及英国的 疯牛病等.这些实例已经充分验证了刚刚我所 说的三个特性.除此而外,我们是否看到了它的 另外一个特性,这个特性不是别的——在我的理 论当中,我认为,我们现在不是要去回答是否有 风险,因为这些风险我们已经相信它的存在,并 且相信它始终存在于我们的周围.而是我们应 该考虑如何去面对风险,如何去规避风险的问 题,这是一个社会心态的问题,因此我把它归纳 为:人们在面对风险时所表现出的慌乱无措.我 认为,这是风险社会所面临的首要问题——风险 的第四种特性. 在我的《解药》(1988)这本书中,我针对风险 的第四种特性提出了在风险社会当中应当增加 安全性策略,提醒人们在行为过程中要增强对损 一 44— 全球化与风险社会全球风险世界:现在与未来 害可能性的警惕度,不要盲目地崇拜科技专家, 而应提高安全标准,建立决策机制和安全举证机 制,以此来明确具体的责任人,从而使决策者一 责任者透明化,具体化.因为,现代社会更是一 个信任社会,人们从以往的对”个人的信任”转为 对”社会体系的信任”,表现在对各行各业的”专 家体系”的充分信任,因为这些专家所掌握的专 业知识成为人们从他们身上获得安全感的重要 基础.但如前所述,由于现代风险的高度不确定 性,不可预测性,显现的时间滞后性,发作的突发 性和超常规性,使专家在面临新科学技术时,往 往多注重科技的贡献性而忽略其副作用,或故意 隐瞒其副作用,以至于人们在开始使用科技时, 就已经为风险埋下了发作的种子.随着科技的 普及,风险也相应地随之普及,甚至超过科技普 及的范围.最终当风险发作的时候,人们在它面 前想当然地处于慌乱无措的状态. ●在《全球化时代的权力与反权力》一书中 您说:在本书中.全球化被理解为历史的转型. 我们想知道.您为什么把全球化理解为或者界定 为历史的转型.转型的具体内涵和表现形式是什 么? 全球化的历史性转型也就是现代性的转型.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1492年哥伦布远航美洲 开启了东西两半球的商业,文化交流的全球性转 向全球化的过程,这个过程也正是现代性不断转 型的过程.因此,从这个角度说,全球化的历史 转型就是现代性的转型.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 当时以理性主义为依托的现代性,受到人们越来 越多的质疑.在这种背景下我提出了第二现代 性.第二现代性这个提法是我在1986年出版的 《风险社会》中提出的,这个提法是为了指涉当前 社会与以往现代性的区别.第二现代性与第一 现代性一样,均重视人的理性;但第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