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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学术月刊 教育学术月刊 加14年第7期 E叫田已U删RE田U且CH MDN聊Y 中国教育学的科层气质 ——兼论教育学的学科性质 ■孙华 摘要：我国20世纪后半叶至今的教育学学科在学术研究、学科建制、知识共同体等属于学科范式领域弥漫着 浓厚的科层气质，表现出行政化与层级化特征。这种科层气质源于教育学学科化运动中的外部力量渗透所形成的异 治性。由于学科化不足而借用行政或政治力量谋求学科地位，致使教育学的发展不得不持续性依赖政治力量。于是． 与政治场域的距离决定了学科内部的权力格局，学科内部出现科层分化与精英共治格局，学者阶级化，认识论与方 法论唯实证主义化，知识生产工业化，知识标准行政设定化。这种科层气质在本质上不利于教育学的学科成熟，而清 除流弊除了行政力量选择性退出以外，更依赖于知识共同体的理性程度和自我革命勇气。 关键词：教育学；科层气质；异治性；流弊 中图分类号：G40—0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2311(2014)07—0003—06 作者简介：孙华，男，教育经济与管理学博士，高等教育学博士后，西安外国语大学英语教育学院教授(西安 710128)。 教育学的科层气质是指教育学的学术研究、学科 科化行为纷纷登场，这种或出自学科情结或源自学术 建制、知识共同体等属于学科范式范畴所表现出来的 自尊的学科化运动导致了集体浮躁．鉴于理论基础的 行政化与层级化特征。这里的科层气质有别于政府的 不足，假手行政就成为谋求学科合法性的最经济途 教育管理机关和置身其中的技术官僚所体现的风格． 径。由于不能与那些成熟的人文社会科学门类比如经 他们的责任与身份不属于纯粹的教育学知识共同体． 济学、法学、历史学等学科同日而语，于是通过行政力 行政管理的科层制是其本质属性。 量设置学科、组建学会、划拨资源、形成建制。教育学 这种科层气质是教育学科走向成熟过程中的伴 得以登堂入室，成为“独立性”的学科。 生物，其积极作用在于客观上增进了教育学本体、价 但是问题在于，那些试图与外部权力相结合而对 值和研究方法论以及知识共同体等方面的分化与多 学术界的活动施加影响，甚至是许可或规定的诉求， 元化，扩大了教育学研究范式的指涉。但是教育学所 不仅会给学科成长内部逻辑规律带来异质性破坏．而 表现出来的科层气质却是一把双刃剑。它对教育学理 且还会导致学术活动和教育活动过程产生布迪厄所 论的发展以及学科化进程等则是弊大于利。因此。理 言的那种“异治性”(Heteronomv)。 性剖析这种科层气质就成为认识和规避其不利因素 本质上，这种行政认可是政治场域对学术场域的 的前提。 渗透，而且这种来自客体主动寻求的渗透具有更强的 一、教育学的学科化运动与异治性的产生 隐蔽性。教育学学科化的行政路径通过专业许可、建 20世纪后半叶至今的数十年时间里．整个教育学 立机构、培养代言人和提供经费等方式，政治场域将 界基于学科自身规范性的不足而处于一种深深的焦 学术场域中决定知识分子生存、发展命运的几大关键 虑之中，一方面是学界自信不足，另一方面是各种学 环节牢牢把握住。比如学位认定与许可、主流学术团 3 万方数据 教育学术月刊 教育学术月刊 2014年第7期 体的申报登记资格、研究经费的申请、项目设定制度、 熟学科的外部条件。但是却迟迟不能得到其他学科以 专业设置制度、学术评价制度等，进而支配了教育学 及知识界认可的原因之一。 理论工作者的知识生产流程与标准。 当然。完全否定一切行政权力介入教育学领域是 布迪厄根据其对法国文化界的研究．，曾经特别指 不现实的，也不可能有任何实际意义。由行政机构或 出：“有一条社会法则．适用于我所研究的所有文化生 准官方机构所维持的学术职称制度、学术评价制度、 产场域，包括艺术、文学、宗教、科学等等，就是说引入 学术激励制度、学术出版制度等所构成的学术体制是 异治性的行动者，是那些根据场域或特定标准处于被 教育学走向学科成熟的基础构成要素之一。其次，反 支配地位的人。”【1】具体而言，那些在某个特定学术场 思和批判学术体制并不是完全否定行政的介入。就教 域中(按照学术标准)处于低位的人，他们在结构上就 育学而言．尽管行政的介入会带来所谓的异治性，但 倾向于寻求与外部权势的合作与结盟。虽然他们身处 是行政或政治力量要做的是从学术场域中选择性退 学术场域中，面临着多方面的约束和控制，但是，这些 出以恢复学术场域的自治性和自律性．但政府不可 人由于在与政治场域的结盟中获得了足够的资本，因 能、也不必要完全退出学术场域。这不仅是因为没有 而强化了自己的力量。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原来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