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体欲望到身分认同校园空间中女同志的存还机制.PDFVIP

293 1 、發掘女同志聲音 九○年代台灣社會正承續著政治解嚴和各式各樣議題討論的開 放，性別運動不過是其中的一支。從平面媒體和電子媒體報導看來， 台灣社會對弱勢議題更加包容，因此同志運動在大專院校內急遽地 開展，各類有關同性戀的研究也在今年紛紛出籠，如＜女兒圈── 台灣女同志的性別、家庭與圈內生活＞ （鄭美里，1997 ）、＜在校 園中成立同志團體所遭遇的困難和議題：台灣和美國的比較＞（王 雅各，1996 ）、＜九十年代台灣女同志的性別抗爭文化──T －婆角 色的解構、重構與超越＞ （簡家欣，1996 ）、和即將於六月初完成 的＜女同性戀者的自我認同歷程之研究＞ （洪雅琴，1997 ）等。男 同性戀和空間的相關論述則有＜台北新公園情慾地理學：空間再現 與男同性戀認同＞ （王志弘，1996 ）、＜台北情慾地景──家∕公 園的影像倒置＞ （張小虹 王志弘，1996 ）、＜性慾特質的空間 演出──新公園意義的多重解讀與同性戀主體的空間演出＞ （謝佩 娟，1996 ）等。而將台灣女同性戀研究和特定空間研究連繫起來的， 是對於 T 吧裏的「束胸T 」的研究＜束胸、性與性愛──台灣女同 性戀的身體政治美學＞（趙彥寧，1996 ），對於女同志的社群集結、 294 女同志言說以及男同志在公共空間裏的「情慾演出」做了許多研究。 一時之間，大專校園似乎是給予了同志極大的保護，對於同志論述 以及身份認同給予一個合理存在的空間。 但是，女同志的認同是不容易的。做為女人，同時又做為同性戀 的雙重弱勢身份，造成了女同志經驗的複雜性，因此做校園中女同志 口述歷史的工作，對我的意義來說，是「揭露在靜默、忽略、或邊緣 化被隱藏起來聲音，我必須承認的是女同志經驗的複雜性。」 （Hall Carpenter Archives (HCA), 1989 ：1）。也同時是將過去一個個女性對 於同性之間無法命名、無法解釋的身體慾望，得以在大環境的改變 下，像大專校園內同志刊物以及意識覺醒團體 （counsiousness raising group ）一般不斷地陳述自己的故事，才使得女同志互相看到，並且 將自我的歷史找到某種方式說出來，從而產生認同。這樣的方式，我 稱為存還 （survival ）。 2 、高中女校作為台灣女同志空間的特殊脈絡 這群處在大專校園內的女同志是非常菁英的。一般來說，在上大 學之前唸的也都是規訓 （discipline ）非常嚴格的一流高中女校，高中 校園做為連結教育和管訓的空間和機構，其中的身體是被規訓的，也 是「無性」的，在裏面所有的慾望 （不論是同性或是異性的﹚也應該 是全部被壓抑的。因此我針對數位目前已經有同志認同的女同志做訪 談，她們都是高中唸女校 （北一女中），然後考上大學，在大學校園 裏找到女同志認同，並且在同儕團體或家庭內做了某種程度的現身 （come out ）。 在論文寫作的過程中，使用「同性戀」這個名稱，是指涉有同 性性慾特質 （sexuality ）的人，也就是情感、身體的慾望對象是同性 別 （gender ）者；而「同志」是具有個人身份認同 （identity ）意念 在內，比如能夠自己稱呼自己為「同性戀者」的，才使用「同志」。 我想要區分「同性戀」和「同志」，是源於台灣的同性戀被污名化 太嚴重 （詳細一點來說，只有男同性戀被污名化，而女同性戀是不 被父權文化所看見的﹚，因此才用「同志」去取代「同性戀」，但 295 是大部份時刻這兩個詞語在使用時很難區分，即使在受訪者的對話 過程中，也同時使用這兩個詞語來自我命名。 對於這樣一群女同志來說，校園就是她們具體的生活空間。我以 一群在高中時唸北一女中然後到大學時唸台大的女同志做訪談，年齡 分佈在 19 歲到27 歲之間，她們在同志運動開始的階段身在訊息最豐 富的校園內，在這樣的階段，女同志找到了一種方式去說自己過去無 法命名的慾望，並且因為有認同，所以願意去說自身的慾望，是具有 女性歷史的重要意義的。 我想問的是：女同志是如何在校園